她也不好意思问,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时,微信里跳出孟弗渊的新消息。
孟弗渊:收拾一下,出去吃晚饭?
孟弗渊:我十分钟到。
陈清雾笑着回复:总裁今天不加班?
孟弗渊:总裁今天陪女朋友。
陈清雾坐着等了一会儿,孟弗渊的车开到了大门口。
她今天暂且没什么事了,准备吃完饭便回去休息,就检查了水电,将大门落锁,只带上了笔记本电脑。
今日是司机开的车,陈清雾拉开后座车门,上车之后侧身,一把将孟弗渊抱住,“你敢相信吗?”
“嗯?”
“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十个小时!”
孟弗渊手掌按着她后背,笑说:“确实,有点太久了。”
两人去餐厅吃过饭,车开回公寓。
晚上有一道罐焖牛肉味道丰富,陈清雾没忍住多吃了半碗米饭,以至于这会儿还有点撑,在小区附近的湖边就让司机停了车,说想散步回去以作消食。
春风尚有几分料峭。
沿湖一圈木质的栈道,寥寥几人。
走了一会儿,两人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停住脚步。
陈清雾手臂撑住木质栏杆,微微眯眼吹风。
发丝被吹乱,她伸手捋过时,听见孟弗渊平声说:“清雾,我看到你包里的拍立得照片了。”
陈清雾一愣,急忙转头。
孟弗渊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微微低头,“怎么不告诉我?”
语气并非责问,而是懊恼。
“你……你都知道了?”
“嗯。”
“你去找过阿姨了吗?”
“嗯。今天回了一趟南城。”
陈清雾有些无措,“那你们……”
“不要管其他人,清雾,我是在问你,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确定是不是会跟你在一起,假如告诉你,肯定会影响你跟阿姨的感情。至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想那毕竟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他们现在不谅解,或许总有一天会谅解,我要是说了就平白制造矛盾。”
“清雾,往后你才是我的家。”
陈清雾顿住。
“那时候你一个人被压力折磨,我却在坚持不主动去找你的原则。太可笑了。”
孟弗渊叹声气,低头,将她的手捉过来,贴住自己面颊,“……以后受了委屈能不能第一个告诉我?你选择一个人承担,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陈清雾时常动容于他总似对她有所亏欠的心情,分明他已将最纯粹的忠诚和偏爱献给了她。
她急忙点头,“我会的。但是我也不准你否定你的原则。”
“……好。”
话题这才重回到今天的会面。
陈清雾问:“是不是聊得不欢而散?”
“无所谓。我对自己作出每一个决定负责。”
“那现在有件事,你要不要负责一下?”
“嗯?”
“我有点冷……你快抱我一下。”
孟弗渊笑了一声,揭开风衣,将她裹入自己怀中。
/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
庄世英女士的瓷器展即将开展,麦讯文打算来东城一趟,届时参加展览,并和孟弗渊小聚。
这天,陈清雾的工作室,迎来了一位尝试陶艺的小客人——Maggie的女儿蓓蓓。
Maggie整个上午都有事,因此就委托陈清雾帮忙照看。
蓓蓓是个沟通起来非常容易的女孩,不论是教她做泥条盘筑,还是围观乐烧过程,都会按照指示进行。
下午两点左右,孟弗渊去了一趟工作室。
到达时,却见工作室门口的空地上,放了一只铁桶,铁桶里正有烟雾飘了出来,空气里一股木头和枯叶焚烧过的气味。
陈清雾和蓓蓓正蹲在铁桶附近,蓓蓓穿了整套的防护服,连头发都用三角巾掖得严严实实。
“在做什么?”
两人闻声回头。
蓓蓓笑着打声招呼:“孟叔叔。姐姐在带我玩乐烧。”
孟弗渊不去纠正她明显差辈的称呼,走了过去,却见她们面前的地上摆放了好几件器具,也尚在冷却,还有烟雾散出。
一眼看去,相较于陈清雾平日烧制的那些,更具一种随机的野趣。
“乐烧是什么意思?”孟弗渊在她们身旁蹲下。
“乐烧就是……”蓓蓓看向陈清雾。让一个六岁女孩解释这个概念,还是有些困难了。
陈清雾笑说:“素坯挂釉之后,在电窑里面烧到1000度左右,高温状态下拿到桶里焖烧。桶里放了枯叶和旧报纸,非常易燃,火焰会给表面镀上一层荧光感的金属膜。不过这种是美式乐烧,日式乐烧是另外一个概念。乐烧很快就能见到成品,出来的效果也很随机,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