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雾笑得肩膀直颤,“……对了,我们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来着?”
“奶糖。”
“哦,你真的不吃吗?”
“不吃。”
“榴莲蛋糕也不吃,奶糖也不吃,你也太挑剔了。”陈清雾倏地抬起头,望进他眼睛里,“……那我知道了。”
不待孟弗渊开口,陈清雾直接亲过去,舌尖轻扫过他的唇缝,便准备退开。
已经晚了。
孟弗渊手掌在她脑后一按。搅缠时,还能尝到一点奶糖的甜。
陈清雾手掌在沙发靠背上一撑,紧跟着跨坐于孟弗渊腿上,伸掌,按住他肩膀往后猛地一推。
他后背靠住皮质的靠背,在她的呼吸离开嘴角而转移至锁骨处时,微微眯了眯眼。
陈清雾抓住他毛衣的下摆,往上一掀,脱下扔到一旁。
孟弗渊没有阻止,也暂且不主动,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纽扣解开了两粒。陈清雾指尖点在那纽扣之上,一粒一粒往下划去。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笃定他以为她的下一步是将要解开纽扣时,忽地俯首。
孟弗渊喉结滚动。
隔着衬衫白色的布料,那一点濡湿之后,隐约透出里面的颜色。陈清雾保持着动作,掀眼去观察他的表情,并一点一点施加压力。
孟弗渊已能感受衔咬的痛感,但一声不吭,只伸手去,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像是要将她的表情看得更加清楚。
很快,陈清雾坐直了身体。仍然不按常理出牌的,两臂交叉,抓住了自己的毛衣下摆。
她仍在观察他的表情,不漏过他因为期待而稍稍放缓的呼吸,以及眼底泛起的暗色。
陈清雾成全了他的期待。
下一步动作,她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后环抱,指引他手指,按住后背的锁扣。
她有一段优美的脊骨,稍显嶙峋的突出,像是在河边拾取白色的鹅卵石。
孟弗渊望着她如影青瓷一般,总显得几分清冷的脸,一粒一粒松开了锁扣。那感觉像是一步一步引导着圣女堕落。
客厅灯光是一种稍显冷调的白色,映照着皮肤,泛出白釉玉质的色泽。
孟弗渊望着她,不曾动作。
她却在这样的注视中,感觉到自己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以及……反应分明的第二-性征。
这一次,所有的准备工作,只在眼神之间完成。
孟弗渊仍然穿着那件衬衫,陈清雾有意如此,如果不是尝试,她都不知道,这种未着丝缕与衣冠整齐的反差,竟会让她如此雀跃。
起与伏节奏逐渐失衡,而孟弗渊却似乎没有一点想要伸手帮忙的意思,只是看着她,叫她自己去寻找。
他能清楚看见她的脸,她的一切,她微微放大的瞳孔,她鼻尖的一点薄汗。
她的呼吸,都仿佛变成了有实质可捕捉的东西。
孟弗渊此刻竟有些动容。
动容于她不惧于在他面前,展露她自己性格最本真的底色,是赤诚、勇敢而自由。
而这实际是对他的褒扬——全然地相信他会理解、会欣赏,且比任何人更乐于去激励她忠于自己。
在他的概念里,想象不到比这更美好的亲密关系,精神层面的绝对共鸣。
因为他就是如此。
欣赏着每一面的陈清雾。
陈清雾手掌撑在他的肩头,“……孟弗渊。”
“嗯。”
“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干什么。”
“干什么?”
孟弗渊不作声。
陈清雾笑着,看着他此刻尤似雪意清冷的脸,和暗寂处潜流翻涌的眼睛,重复道:“干什么?”
“清雾。”孟弗渊伸手,却只是轻轻地将她从肩头滑落的,墨藻似的长发,拂到了身后,“你一再挑衅我,是在期待什么?”
陈清雾一顿。
此刻,孟弗渊终于彻底领会她的用意——大抵她也察觉到了他因为长久喜欢,获得之后反而小心翼翼,所以才以不断挑衅的方式,激励他也忠于自己。
正如她一贯的哲学。
爱与器物同理,应当被使用,而非供奉。
“如你所愿?好不好?”孟弗渊缓声问。
陈清雾睁大眼睛。
“我刚刚就想说。”孟弗渊看着她,倏然抬掌,“你是不是晃得太厉害了。”
扇过的力道很轻,仿佛只是空气从胸-前擦过。
然而自脚底到头顶有一线泉脉,骤然通了电,那瞬间仿佛心脏过速,近于麻痹。
她一下晃得更厉害。
支撑不住了,她俯身去拥抱他。
他方才低沉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冷厉,明知那只是故意所为,却还是叫她颤栗不已。
她脸埋在他的肩膀,仿佛哀求一样,“孟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