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密切,那样仿佛渴瘾之人,终得救赎。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也觉得眼眶一热。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会相信,会有这样一个男人,深爱她如供奉一桩信仰。
他们许久不曾出声,感受这一刻心底深处的余震。
室内安静,只有心跳,与窗外落雪的声音。
陈清雾伏在孟弗渊肩头,轻声开口:“……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看到你送的生日礼物了。”
“……我好想好想见你。如果不是签证来不及办,我可能直接飞去找你了。”
孟弗渊不说话,转头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知道我生病了吗?”
“看到群里消息了。”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看到消息的时候飞机正要起飞,我总不能阻止。”
“那微信总要发一条吧。”
孟弗渊低笑一声:“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都说了不会主动找你,你也答应过了。”
陈清雾轻哼一声,“是祁然照顾我的,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你生病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把握不住。”
陈清雾一下笑出声,“确实不像你能把握机会,去我家还能趁机顺走一个茶杯。”
孟弗渊闻声一顿,看着她,仿佛在问,你知道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我有私心,清雾。我能拥有你的东西太少了,所以不想把这为数不多的收藏还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如此动容于他的“卑劣”,他的“私心”。
虽然实则他的爱如此高贵:从不夸饰,从不鼓吹,从不自矜,更不以推销惨烈的方式轻贱自己。
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山谷中雾岚的相互回应。
一霎沉默之后,不知谁先开始,一低头挨上嘴唇,那一直未熄的火粒,再度焚燃。
不似前几次困兽之斗般的苦涩,这一个吻更温柔,仿佛终于填补了连日来的患得患失。
不管是他,还是她。
“清雾……”
“嗯?”
间杂在吻之间的对话,十分破碎,如呓语般的语无伦次。
那样深冷,如涉冰河的心情,仿佛只有在这时候说来,才不觉得苦。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可我似乎也做不了就此与你变回普通世交的准备。我在想,到了约定期限,你还不来找我,我该怎么办……或许这辈子再也不回南城,再也不见你……”
孟弗渊换了一口气,那翳翳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又再度挨近她的唇。
“我又想……或许一开始就应当恪守界限,不要迈出第一步……没有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或许我仍能退回兄长的位置。得到又失去,比从未得到更痛苦……”
陈清雾行将无法呼吸,那种心痛不为自己,“……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怎么会,你这么好,我又不是傻瓜……”
无人再说话。
所有等待以来的栖栖遑遑,消弭于这个绵长的吻。
很快,便不满足于此。
这样冷的隆冬腊月,陈清雾却觉自己热得似一团困在笼中的火,找不到出口。
而孟弗渊更觉如此,“……绑着我双手做什么?”换气的间隙,他挨在她耳畔沉声问道。
“因为你刚刚凶我。”陈清雾轻笑着,双臂搂住他的脑袋,声音低而甜靡,“……想摸了?”
很难说,是不是正是因为对方是孟弗渊,她才会克制羞涩,变得如此大胆,如此无师自通展露自己的情-欲,而不担心被他看低。
“……”孟弗渊不作声。
“谁让你刚刚不敢的,现在不给了。”陈清雾低头,以吻做武器,慢条斯理地落在他衣领上方露出的每一寸微烫肌肤。
自第一个吻开始,就已分明的某处存在,因她的行为而变得更加昭彰。
她脑袋趴在他肩上,侧着头,观察着他的表情。想看他沦陷,也仿佛想让自己沦陷,于是膝盖一寸一寸地挪了过去。
隔着西装裤布料,挨抵的那一瞬,孟弗渊一下闭住眼睛,按在她身后的手,似乎想要阻止,但因为束缚而不能。
片刻,陈清雾却没再有下一步的行动。
孟弗渊睁眼,撇下目光,看向她。
她脑袋低垂,好似至此已到了她的极限。
灯光幽黄,看不清皮肤细节,但他稍一凑近,便能感知她耳根颈后,烧成一片的蓬蓬热度。
他就贴着她耳朵,低声笑问:“怎么不继续了?”
陈清雾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
下一瞬,忽觉一只手贴上了腰际。她立即睁眼,低头望去。
孟弗渊低声说:“下次记得打死结。”
至此,攻守之势陡然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