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学校门口，姜予下了车。

已是八月下旬，高三的同学提前开学，大校门的自动闸门关了起来，只有保安室门口有条小通道开着。

姜予望了望学校里面，并没有什么想法。舅舅、舅妈都在这里工作一年，她顶多读一年，就会回原籍。

走向保安室时，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短袖白色校服，站在门口外侧，正在打电话。

彼时姜予的情绪仍然有些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没有仔细看那个男生。

只是经过他的时候，听见他在跟电话那端的人说：“别扯淡，麻溜儿过来，老子都等了你十分钟了。”

姜予听见这种京腔京韵，觉得还蛮有意思，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生的脸容白净，五官立体，神色慵懒，表情好像在忍耐对方。

他的眼睛轮廓很好看，回看过来的目光则有些犀利，眼底却不见什么情绪起伏。

第一印象，除了帅气，姜予感觉他似乎还藏着什么心事。

保安问她：“同学，你哪个班的？”

姜予说道：“我来参加转学面试。”

“一个人来的啊？”

“嗯。”

“你叫什么？有联络的老师吗？”

“我叫姜予，联系了教导主任张超老师。”

“行，来登记一下，我核实核实。”

保安联络核实的时候，有个男生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年哥，来了来了来了。”

刚才打电话的男生则声线冷淡地说了声：“磨叽。”

姜予站在保安室门口，那两个男生靠近了过来，她不由往边上站了站。

跑过来的男生瞅了姜予一眼，扯着笑“哟”了一声，油嘴滑舌道：“徐斯年，你们学校女生真漂亮，我算转对了。”

徐斯年的目光毫无波澜地再次扫向姜予，看得姜予扶着墙壁的手指抠了抠。

他很快收回视线，像在忍受着什么：“宋一泽，这就是你转来我们学校的目的？”

“哪儿啊，大家都知道我是为了你才转校的。”

“别他妈瞎扯，老子不搞基。”

宋一泽：“不是，我真是为了你才转校的，上学期你一声不吭就转到这里来，我一整个学期都没学进去。”

“你学不进的锅，少往我身上甩，说得你好像之前就能学进去。”

“那起码少了很多乐趣好吧，你在这里倒好，哥们儿又结交了一堆，把我这个旧爱彻底忘干净了。”

徐斯年好像真的受不了了，把他推进了保安室：“赶紧登记资料，屁话一堆。”

姜予起先有些尴尬，后来又觉得这俩人有些好笑。

听他们跟保安聊了聊，姜予才弄明白，宋一泽也是来参加转校面试的，徐斯年作为本校同学兼他哥们儿，陪他来面试，巧的是，他们三人都同级，即将念高二。

保安认识徐斯年，便说：“刚好，徐斯年，你就顺道把这位姜予同学也一起带去教务处吧。”

高瘦的少年第三次看了姜予一眼，轻点了一下头：“跟我走吧。”

他点头的一瞬，让人感觉很可靠，姜予稍稍放下心来。

走向教务处的路上，徐斯年话很少，宋一泽话很多，他问清了姜予的一些基本信息，又说：“你看起来文文静静，怎么一个人过来面试啊？”

姜予回道：“我舅舅临时有事，就没陪我进来了。”

“哦。那你爸妈呢？在苏城没过来？”

姜予：“……”

沉默着没再回答他。

徐斯年不耐道：“你调查户口呢？”

*

前面就是教务办公楼，姜予跟着徐斯年上到三楼，进了高二年级办公室，找到了教导主任。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过来接受转学面试的同学在和老师面谈，姜予给其中一位老师递交了上个学校盖过章的期末成绩单。

老师看着她的成绩单和小简历，点头说：“姜予同学，你会唱昆曲哦。”

“嗯，是的。”

旁边有好几双眼睛都刷刷看向姜予，旁边有两位老师也过来打量了一下，不住点头说：“会唱昆曲，那很难得啊。”

老师说道：“是很难得，不过也要去艺术活动室面个试，按老师的要求表演一下。”

“好的，艺术活动室在哪儿？”

老师看向徐斯年，说道：“徐斯年，你带她过去吧。”

“行。走吧。”

于是姜予再次跟着徐斯年出了办公室，艺术活动室在教务楼连着的副楼一层，走到一半，姜予步子停了停。

徐斯年转过身：“有事？”

姜予尴尬道：“我想去趟洗手间。”

“……”

从洗手间出来，继续往前走，他走在靠前的位置，高高的个子，冷峻的侧颜，姜予不知怎么和他聊天，气氛便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