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惹我。”宿云想了想，又补了句：“暂时没有。”

“喔……”余径懵懵懂懂，在视频面前抓耳挠腮，像是在琢磨到底要怎么安慰宿云才好。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宿云才重新开口，“余径，孟舒华五年前已经死了。”

余径“啊”了声，呆呆地看着屏幕，再下意识躲避了下宿云的视线：“是吧…是，死了是五年了。”

“在审判塔里面死的。”

“嗯。”

“他之前和你是情敌。”

“嗯。”余径答道：“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

宿云：“没什么，在虚拟战场里面看他长得眼熟，所以在我的电脑里面搜索了下，刚好看见了有关于孟舒华的消息。”

“……啊。”

余径再迟钝此时也大概了解到了宿云刚才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开心的原因，两人都一并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余径才主动开口。

“其实当年是星际联邦有人给我们透露了消息，我们才会组织核心人员的转移，孟舒华那小子本来应该是第一个走的。”余径说，“最起码是该和我一起走的。”

宿云抬眸。

“只是当时在幸存者基地里面，还有一部分很普通的幸存者，如果所有领头人都逃掉的话，星际联邦很明显会把目标放在那些普通人里。”

“本来应该是我留下来的，但孟舒华将我推上了转移的资源车，然后伙同另外一个人将我锁在了资源车里。”

“他说首领已经没了一个，副首领再没有的话，这么多年所有人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余径的声音有些沙哑与低沉，在说到这些事的时候，他身上的躁动因子仿佛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变得肃杀又冷漠。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确定抓捕到基地里面的核心人员时，星际联邦的人对其他幸存者只不过是普通的监视，且很快就撤退。”

“等到我们打回来的时候，孟舒华已经死了，我们没看见他的尸体。”余径深呼吸了下，再缓缓吐出来：“当然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也很少能看见死去同伴完整的尸体。”

“他们有的人是在和星际联邦与审判塔的对抗里死的，有的人是在幸存者基地里的暴乱里死的，也有的人是在资源匮乏下活生生冻死，饿死的，又或者是恶劣天气，雷暴，随便什么。”

“九年时间，我所能罗列出来的死亡方式可以达到几十种，甚至我自己也险些死在其中一些灾难里。”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队长。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第34章 【审判塔】特殊报告-34

面对这样的询问，宿云颔首沉默。

良久，安静的房间里面才再次响起了宿云的回答声：“你没必要自责。”

“他们的死亡要有意义，你就是所有人牺牲时为之而安心的意义。”宿云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把，看着漆黑的液体倒映出自己的眼眸。

“……这世上总需要有一个能够知道全貌的记录者存在。”

“记录者可以是普通人，也可能是具有影响力的长官或是顶层，但不可置否，这个人不管在哪里都存在着。”宿云垂眸说轻轻安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宿云夸奖道：“辛苦了，余径。”

在屏幕前得到这样夸奖的余径先是沉默，再是缓缓点头，动作僵硬的像是个刚刚得到夸奖的孩子，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摆放。

过了一会儿，宿云听见音响里面传来一声余径的嘀咕声：“……好想抱你。”

估摸是碍于alpha的面子，余径才没有大声说出来。

意识到余径这部分变扭的宿云轻笑了声，在缓了口气后便就往椅子上躺倒，状似无意提到：“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不要抱我？把手搭在我的腰上，然后把整个脑袋都埋在我的胸口，要不要我摸摸你脑袋像今天这样夸你？”

余径：……

“抱你的时候是哪里都可以摸吗？”余径突然问。

“……看你表现吧。”

余径意味深长地拖长声调“喔”了一声，两人总算是打破了刚才有些许凝重的气氛。

大概两个小时后，两人才挂断频道。

宿云有些软着腿钻进浴室里面，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两人用的都是灾难来临前的地球私密频道，早已停运的计算机不会记录下任何一次通话历史，不然这段音频视频流露出去，恐怕就要成下一次星际联邦的头版头条。

他可不想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报纸上，旁边还配字：惊，一向冷漠淡然的审判塔首席审判长竟在私底下与alpha做这事……

光是想想都觉得要了命了。

他在这方面上的需求一向不大，特别是在发信期的结束前后更几乎是没有了什么热情，就是不知道余径这小王八蛋怎么能时时刻刻就和进入了发信期一样，难道这也是顶级alpha的特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