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海德曼那天晚上钻进了卧室,尤斐想,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自由行动,毕竟再有一周不到,霜花大公就回来了。
但现在,他即将踏上属于自己的奇幻冒险之旅,想想就激动。
少年扭头对着海德曼大笑,他伸手:“快走快走,我饿了!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肉饼,但我没钱了,全投资了,你得请客!”
海德曼下意识地握住了尤斐的手,少年的手纤细柔软,入手触感细腻,像是游鱼,稍不注意就会溜走。
心底那点奇异的感觉消失,化为了另一种情绪。
他本能地抓紧了一些,不由自主地也笑了:“好,你想吃多少都没关系,我请客。”
顿了顿,他假装无意地解释:“其实我身上还有两个委托,西风团的委托在刚才才算正式结束,剩下那个是搜集大学者情报,但我想你也需要相关情报,对不对?”
他对尤斐做保证,“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查清楚的,我很擅长调查。”
尤斐笑容灿烂:“好呀,那我不客气了。”
怪不得当初海德曼接下了他的委托,尤斐维持着笑容,心里却琢磨起来。
他下的委托内容是将他偷出霜花,报酬是大学者遗产的消息。
尤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样子,一旦他真的拿到了中继站残骸,得想法子搞清楚委托海德曼的人。
否则,就只能让海德曼永远闭嘴了。
“那可是霜花的王子。”
与此同时,在某个酒馆的隐蔽角落里,之前和尤斐分开的贝米公主殿下也在和人聊起尤斐。
“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贝米脱去了斗篷,竖琴放在她身侧,手持一杯麦酒,像是出门闯荡的女骑士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坐在贝米对面的是个中年人,他面色肃然,语气不怎么好。
“果然,能写出大学者传记的人不会像传言那样单纯,你们谈了许久,他并未真的答应你的条件,然而你已经将自己的底线和筹码全告诉他了。”
“无所谓,我说了,他是霜花王子,众所周知,霜花的话不可信,甚至霜花的行为也不可信。”
贝米一边飞速吃肉一边道:“霜花立国三百年不倒,最擅长左右逢源,他当然不可能立刻给出答复,甚至他没答应,我反而确信了一件事,他的确对大学者的遗产很感兴趣,并掌握了一定信息。”
说到这里,贝米喝了一口麦酒,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名为智慧的光彩,红发长辫落在胸前,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中年人是贝米的二把手,负责处理名下纵队和人员管理,他擅长的方向和贝米截然不同,在王室、贵族等事务上,自然没有贝米看得清楚。
他只能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为了见到贝娜,他会联系我的。”贝米胸有成竹。
“但他也可以等着贝娜殿下抵达霜花公国,他们将是未婚夫妻,自然可以见面。”中年人反驳,“虽然海德曼那边说他在逃婚,可哪有逃婚了还留在原地的?而且您今天也看到了,公爵夫人又带了一个纯白殿下出席发布会,谁能保证我们见到的是真人?”
万一海德曼被骗了,他们接触的人是虚假的殿下,那岂不是完蛋了?
“不不不,和我谈话的殿下是真货,不可能是假的。”贝米公主认真地说:“王室子弟总是有一些特别气质的,普通人看不出来,我见的比较多,眼神对上的瞬间,我就知道是他了。”
中年人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队长,但他又提出一个疑点。
“他会同意您的邀约吗?”
“这不是他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他必须离圣卡莱的问题。”
贝米公主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猫咪,提醒自己的大副,“你忘记啦?他可是觉醒了霜花印章啊!”
中年人恍然大悟:“他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维利姆可是狂信者!”贝米公主曾前往神圣帝国觐见,当然见过维利姆·冰霜,她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纯白殿下上位的成功率很高,不是吗?毕竟信奉了神明的维利姆永远不可能觉醒。”
“那我们还能将纯白殿下抢到海上吗?”中年人忧心忡忡。
“你是不是傻?我们只是在霜花这个众神坟场受到压制,等我们回到海上,舅舅也能用禁咒!”贝米公主没好气地说。
吃完午饭,贝米公主在盘子旁边放了三枚金币,披上斗篷,抱起自己的竖琴,戴上兜帽:“让我们的人准备撤离。”
中年人跟不上贝米的思路:“啊?不是还得等纯白殿下的回复吗?”
贝米叹了口气:“都说了他肯定会离开圣卡莱,就算他不答应见贝娜,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