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沉默良久：“你怎么知道的？”

陈继：“你要是不想留在云城，别说五百四，三百四你都得飞走，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给彤彤补了一年的课，你当我傻的？”

陈漾垂着视线，不冷不热：“她就看不出来。”

陈继：“你还说，妈跟我吐槽，说你给彤彤补课时，骂得林阿姨都不敢在门外偷听，嘴这么损，人家有这想法也被你给骂没了。”

陈漾：“她对我没想法。”

这次轮到陈继沉默，几秒后，他声音平静温和：“有时候距离也会让人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你没办法再陪她一年，家里也不会允许你故意用高考失利来谈恋爱，你要是这么做，就是把彤彤给害了。”

如果陈继不说这番话，陈漾还真敢考砸了。

陈继就是知道陈漾什么都敢做，打蛇打七寸：“而且我不觉得彤彤喜欢我，她只是喜欢看起来厉害的人，所以，加油吧。”

陈漾往心里去了，这是两年来他听过的最顺心的话，杜又彤不是喜欢陈继，她只是喜欢厉害的人，那如果他也变得厉害，是不是…杜又彤就能喜欢他了。

又是一年六月，杜又彤明知自己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试着参加了一次高考，成绩出来，五百零四分。

陈漾到日子查成绩，六百一十四分，魏冰和陈道亦当场就哭了，陈永征先是开心，紧接着红着眼眶自责，怪这些年打骂了陈漾太多。

整个大院儿的人都在恭喜陈漾，杜又彤跑来找他，仰着头道：“厉害啊，师傅就是师傅。”

陈漾说：“比我哥差远了。”

杜又彤挑眉：“六百一十四呀，很牛了好不好？我妈说我要是能考六百，她就吃斋一年。”

陈漾明知故问：“你还想再读一年？”

杜又彤垮下脸：“我要是能考五百五都跟你一起走了，这不没有金刚钻嘛。”

两人面对面坐着，近在咫尺的距离，陈漾一想到要离开她，心里翻江倒海，情难自制。

“你跟我一起走吧。”

陈漾声音低沉，杜又彤抬眼看他，他眼里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杜又彤说不上被吓了一跳，还是烫了一下。

就连原本舒适的空间，也变得紧张暧昧起来。

视线别开，杜又彤故意语气随意：“我这分不尴不尬的，我爸妈也不会让我走，你先行一步，我明年就来。”

陈漾点了根烟，几秒后道：“我们这帮人都走了，你有事儿机灵点儿，自己照顾好自己。”

杜又彤再看陈漾，他已恢复如常，就像刚刚她从他眼底看到的东西，都是幻觉一场。

……

陈漾说的没错，这一次高考，该走的都走了，比如去年高考三百四十分的杨凯，努力一年后考了三百二，家里连夜给找了个夜城的私立学校，走，赶紧走，多一秒都不要留。

但杨家还是办了升学宴，杨凯当天喝高了，偷着跟杜又彤说：“彤彤，我跟你二哥都要走了，以后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儿我们不能及时赶回来，你给王健打电话，他被你二哥修理过，发誓这辈子认你当姐，不敢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杜又彤点头：“嗯，你们不用担心我，反倒你们去了夜城，人生地不熟的，别跟人起冲突，夜城不比云城。”

杨凯笑说：“哥要走了，跟你说个小秘密…”

“其实我以前喜欢过你。”

杜又彤抿抿唇，这算啥秘密吧。

杨凯：“你不知道吧？就你二哥去山上补习，让我罩着你的那段时间，我的确动了歪心思，好在你二哥回来，及时给我骂醒了。”

“他说你喜欢陈继，陈继…那是自家兄弟，我能撬兄弟墙角吗？”

杨凯喝大了，说话肆无忌惮，他没发现杜又彤突然变了的脸色。

“陈漾跟你说的？”

“啊，漾亲口跟我说的，前年在台球厅门口嘛，他说你暗恋陈继好多年了，我私下还跟他们说呢，没看出彤彤喜欢陈继啊，早知道大家一起帮你追他好了…”

陈漾也在杨凯的升学宴上，跟熟人说会儿话的功夫，发现杜又彤不见了，等了半晌没见人影，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杜又彤不接。

又过了一会儿，杨凯从别处跟人勾肩搭背的走回来，陈漾问：“看见小胖儿了吗？”

杨凯稀里糊涂：“刚在洗手间门口…”

陈漾起身去找杜又彤，在女厕门口站了半天没等到人，托人进去一看，杜又彤不在。

陈漾赶紧打了个电话，杜又彤关机。

从饭店赶到杜家，陈漾气喘吁吁，一问，林温婷说：“彤彤不是跟你一起去参加杨凯升学宴了吗？”

陈漾怕林温婷担心，顺嘴糊弄过去，转身出门就跑，边跑边给人打电话，让大家去找杜又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