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凭空消失了一截,原本行驶在上面的船只突然失去海水的依托,全部掉下去了。
别的渔船看见了,纷纷调头,有些小船只逃过了一劫难,那些体型偏大的运气不好没能逃过。
“我们离得远,才没事。”老头子叹口气。
“后来呢?”
“后来上面就来人了,又禁了好几天海,不许我们出船。”
“那去调查事件的人,回来了吗?”易昂在看到新闻开始,就一直给顾诚打电话,但顾诚没有接,那就是还没回来。
“人没回来。”老头又给易昂倒了杯酒。
易昂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第二道菜才刚上桌,他继续问:“人没回来?”
“人没回来,船回来了嘞。”老头啧啧摇头,“还是七八年前有过一次这样的怪事,也是船出海,船回来了,人没回来。”
“六年前。”易昂说,那次任务本来不是爸爸去的,是爸爸替顾诚去的,所以他才这么多年都不理睬顾诚。
老头惊讶看他一眼:“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嘞。”
这时老奶奶又端出一壶酒,这都连喝三壶了,怎么一点用也没有?这酒可是烈酒,这人还是个千杯不醉?
丁灵指尖轻弹,又一道化清符拍出,酒壶里的酒刹时变成了有点酒味的水,别说三壶了,就是再来三十壶也喝不醉人。
易昂又继续问老头情报。
“大船都被征用了嘞,我们小船嘛,不要我们的。”确实老夫妻俩的船只看着很破旧。
两人正聊着,船外面又有人问:“供不供饭?”
丁灵眉目微动,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
老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一只羊也是宰,两只羊肉也是杀,老头子应一声:“供,正好上来一起吃。”
新上船的人顶着丁灵从没见过的脸,他大腿上似乎有伤,上船的时候不太利索。
丁灵看了眼那人的炁,是池帅。
老妇人笑着说:“多个人,我再多炒两个菜,你们继续喝酒吧。”很快端出了煎得香喷喷的鱼糕和辣炒鱼饼。
老头子状似不满意:“老伴,来点硬菜!让他们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池帅说:“先给我来碗面条吧,吃饱了再陪你们喝点儿。”
老妇人很快就下了一碗面条来,池帅像是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筷子挟起大半碗面,快速吹凉就往嘴里塞。
离得这么近,能看见那人脸上的使用了符咒的痕迹。易昂又看了眼那人的腿,想起了新闻里播报的那个通缉犯。
他拿起碗,走到船舱外支锅台的地方,笑着大声说:“给我也来碗面吧奶奶。”说完后又压低了声音,“奶奶,您别害怕,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是坏人。”
老妇人回头的时候,脸上露出惊吓的神情,易昂安慰她:“你别怕,你等会儿下船去报警找人,我能保护爷爷。”
老妇人紧紧拉住了易昂的手:“不成,你是孩子呢,我们有药大鱼的药!给他吃了让他睡?”
易昂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更妥当。
“行!”
于是老妇人高着嗓子问:“小伙子还要不要面了?正好一锅下了。”
池帅扒拉完一面面,肚子里有了东西,脸色都好看许多:“我吃饱了,不用了。”
易昂端了两碗鱼汤来,一碗自己喝,一碗递给池帅:“那你也喝完汤吧,你是来东极海旅游的?”
池帅端着汤碗:“谁跑这儿来旅游啊?”他上船的时候就已经打量过易昂的衣着,知道他也是外来客,跟夫妻俩不是一伙的。
易昂低头喝了口汤,夸了一句:“这汤真鲜。”
丁灵站在船尾,这回没给易昂拍符,刚才老妇人骗他说一碗有药,一碗没药,其实两碗都有。
也不是什么药鱼的药,就是蒙汗药。
池帅笑了声,端起碗来也喝了一半。
没过片刻,易昂觉得脑袋晕沉,他有点惊慌,难道是刚才的鱼汤碗端错了?不可能啊,他明明很仔细的。
池帅叹口气:“晕了吧?”
易昂脸上变色,难道这人胁迫了爷爷奶奶?
“两碗都有,你喝的酒里应该也有。”池帅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呢?我是通缉犯,这俩就不是了?”
易昂栽在一边,他咬破了腮肉,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老夫妻俩也不装了:“同行啊?”说完站直了身,哪还有刚才的老态模样。
女人先开口,她的声音瞬间从苍老变得年轻:“既然是同行,这只羊肥得很,一人一份怎么样?”
“他吃饭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包。”男人的声音也变得年轻,两个人都在年纪和样貌上做了伪装。
一人一份,他们有两个人,能分走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