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明霖，可这是你提交的研究过程材料中的其中一部分啊，替我解答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坏了，这是夏梨的圈套。

陈明霖沉默了一下，背上渗出了细微的冷汗。

此时的陈明霖也顾不得指责夏梨就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了，他感受到周围的视线都在盯着他看，显然是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能再拖了，必须直面夏梨的问题。

毕竟齐先乘的材料是一份用数据集成的方式得到的研究成果，陈明霖当即开口，想要说这是用数据集成得到的模型。

但是陈明霖话到嘴边，却是突然一顿。

就在开场时，夏梨就直接全盘否定了数据集成，那么反过来，今天他支持的应该就是仿人类思维诞构。

夏梨现在举了这个例子，很大概率是因为这个模型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数据集成模型，而是使用了一些其他的思路。

好险，差点就中了夏梨的套，陈明霖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憨厚地笑着说道：

“诶呀，这主要是数据集成的模型，但是我在当时想着也要多突破创新一下，也试着加了一点诞构的思路。”

陈明霖又在手中转了转佛珠，笑着看向了夏梨。

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这样的小圈套，他轻轻松松就反应过来了。

夏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突然笑了，夏梨的嘴角越扯越高，最后露出了一个有些瘆人的笑容。

陈明霖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夏梨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夏梨微微歪了一下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竟是显示出了一种溶金般的色泽。

“抱歉，你猜错了哦。”

陈明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比刚才更多十倍的冷汗迅速打湿了他的衣服，但此时的他还是强撑着想要找补：

“不是，我尝试做过的模型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记不得了……”

夏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着笑意说道：“哎呀，你恐怕是偷材料没有偷全吧，齐老师这两年多里，都只用了纯粹的数据集成模型。”

众人皆惊，站在后方的记者也没有想到在之前只是师徒不和的新闻，在最后竟然是闹成了学术偷窃。

陈明霖还想狡辩，但夏梨又哪会给他半点机会。

“陈明霖，十五年前你偷拿我师父齐先乘的研究成果，在研讨会上占为己有提前发表，齐老师为人宽厚，放过了你一次，没有让你当场名誉扫地，只是将你逐出师门。”

“你知道齐老师为什么这么做吗！他这是为了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能够重新做人。但是很显然，你并没有珍惜这一次机会。”

夏梨一步步走向了台前，弯下腰与坐在第一排的陈明霖对视着：

“齐老师心软，对你下不了手，没关系，我来说。”

“陈明霖，你就是个小偷。”

在夏梨那句句紧逼的话语之下，陈明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的，我只是运气太差猜错了，如果在刚才我说了是数据集成的模型，现在就……

“偷来的永远是偷来的，陈明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

陈明霖摸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目光阴沉。

夏梨声音轻慢，笑得灿烂：“不，陈明霖，你不知道，就算你这个问题答对了，还有下一个问题，下下个问题，你总会答错的。”

“不是你的，就终究不是你的。”

在场所有的人一片死寂，谁都没有料到故事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尾。

司祯光坐在旁边，看着旁边浑身颤抖的陈明霖，有些嫌恶地扭过了头。

司祯光一直都知道陈明霖拿不出什么属于自己的研究成果，他也对此不以为意。

他感到嫌恶的，只是没想到陈明霖这么愚蠢又这么低级。

这所有的数据和资料都已经在陈明霖手中了，陈明霖却还是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在回去之后，司祯光第一时间就准备将自己这个老师换掉，并且撇清关系。

这种蠢货，就算只是沾亲带故都显得丢人。

察觉到了司祯光的视线，陈明霖赶忙看向了他，在心中希望司祯光会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用司家的背景拉他一下。

但司祯光只是扭过了头去，看向了台上的夏梨。

此时的夏梨正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极为自信地站在台上，讲解着自己接下来的内容。

在所有光线汇聚之下的夏梨，是这样的耀眼，耀眼到近乎刺目。

他很弱，弱到司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但他又很强，强到仅凭司祯光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

在之前的两年中，夏梨一度销声匿迹，在那段时间中，司祯光还以为自己终于甩开了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