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春天[先婚后爱](94)
但她的心却在此刻忽然安定了下来。
——他来救她了。
绑匪抖着手,环视一圈,四面八方都被重重包围住了,无路可逃。紧接着,挡在他们前面的那辆车的车门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英俊男人,大步流星地往他们这儿走。
秋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把他的风衣吹得鼓胀起来。
他走到他们的车前,敲了敲车窗,嘴唇微动,像是说了句什么话。
绑匪转头看向同伴:“他在说什么?”
同伴辨认着他的唇语,说:“好像在说开门。”
“我们开吗?”
绑匪的咬肌抽搐着说:“不开!我们就窝在这车里,看他能拿我们怎么办!”说着他转头盯了一眼虞幼真,面露凶光,“而且他老婆还在我们手里呢,他又敢怎么样?!”
温恂之站直身体笑了笑,仿佛也猜到了他们不会轻易就范,他伸手进口袋掏出了一个东西,绑匪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之后,瞳孔猛地缩小了。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温恂之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动作却狠戾——他高举起了手中的安全锤,狠狠地朝着车窗边角敲了下去!
前排的车窗玻璃发出令人骨寒的声音,然后碎成了一片蛛网!
温恂之找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受力点,以至于车窗玻璃碎了,却没爆裂开,还维持着完整的形状。
绑匪已经被这一幕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们只是慌了几秒钟,两人对视一眼便迅速改变了策略,他们飞快解开安全带,探身准备揪住后排的虞幼真当人质。
只是下一秒,伴随着巨大的刺耳的声响,飞溅的车窗玻璃划过他们的脸颊。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狠狠地揪住了其中一个绑匪的领口,手上还拿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刀尖就虚虚地抵在他的脖颈上。
透过破碎的玻璃洞,他们看见男人的眼角和眉梢微微弯着,依旧笑着。他的瞳仁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出琥珀色的色泽,沉郁而透亮,像极了某种危险的猛兽。
他轻轻地、温声问道:
“放不放人?”
……
后面的事情结束得非常迅速。
就在温恂之和绑匪僵持的那短短一小会儿,他带来的保镖下车包围过来,很快制服了那两个绑匪,把他们双手反剪至背后,捆起来,然后像扔大号垃圾袋那样把他们堆在一块儿。
不多时,尖锐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这片安静的郊区。在温恂之来找虞幼真之前,他就报警了,警察紧随他们后面赶到现场,见虞幼真被安全解救,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们也是狠狠松了口气。警察迅速给这两人铐上了手铐,押送进警车,然后才又请温恂之到一旁询问了几个问题,告知他后续会联系他做询问笔录。
虞幼真被人扶到一旁,解开了她双手双脚上捆着的麻绳。等重新站到地面上后,她那长时间被捆绑的双腿发麻,膝弯颤抖,眼看着她就要跪倒在地上。
一切都乱糟糟的,寒风吹拂着半长的野草,泛黄的草地上遍布杂乱的脚印,洒落着碎玻璃片,还有零星几滴血。
这时,横斜迅速伸出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腰,轻轻向上一提,她整个人便扑到那人的怀里。
她看到风衣的上沾上了两个血红的手印,便知道是他。
血还没完全止住。
这得多疼啊?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敢碰他的伤口,他们皮肤相触,传过来的温度似乎能抚平她慌乱的心情。过了会儿,等缓过了心里那股子恐惧又难受的劲儿,她才闷声闷气地问他:
“手疼不疼啊?”
“不疼。”他笑了一下,说。
她瘪瘪嘴,声音里带了一点点哭腔,缓过劲儿后开始秋后算账:“你干嘛要砸玻璃?”
“你生气了?”
她不讲话。
一颗心像泡进了又酸又涩的苦水里。
大难临头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看见他的喜悦,还有见到他受伤的难受,多种复杂情绪搅在一起,令她没忍住红了眼。
“嗯?”
他单手捧起她的脸颊,看到她低垂着的、湿漉漉的眼睫。
“小哭包又哭了?”
虞幼真咬着唇,抬头瞪了他一眼。男人低着眼,灿烂而辉煌的夕阳在他身后铺开,火烧一样的热烈,暖融融的光攀上他清冷的眉眼……和略显苍白的嘴唇。
他用拇指揩去她眼尾的泪水。
不同于女人柔荑的温软细腻,他的手冷硬、修长而有力,但手心和指腹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