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之下/昼色夜浓(48)
只是,苏家的两位哥哥还在担心小妹的意思,怕苏恩幼年纪轻,是在段淮叙那儿受了什么蛊惑才要结婚,可如今也走到了这流程,两家自然是先体面办婚事了。
到酒店后,苏恩幼也不是很习惯那种迎宾热闹的氛围,找了个借口,先去包间找自己爸爸妈妈。
进去时苏父苏中至和苏母翁雯正在迎宾,看见苏恩幼,讶异招呼:“恩幼。怎么就你一个人,段淮叙呢?”
苏恩幼进来一路是冷得不行了,钻进空调房就赶紧抱着自家母亲的围巾领子,撒娇说:“妈,什么段淮叙,我是你女儿啊,不能女儿结婚了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外姓女婿了吧。”
翁雯笑笑,道:“什么外姓女婿。这不是人家远道过来,怕招待不周。你跟他怎么样了,结婚证领了么。”
苏恩幼把怀里的俩红本拿出来晃了晃:“领了,如假包换,您女儿现在也算是终于嫁出去,你该放心了。”
苏恩幼讲话爱调侃,翁雯颇有意见却又宠溺地看她。
“你啊,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爱玩,我告诉你,去了你段爷爷家可不比在家,凡事要多长眼力见,会做事,在人家那儿也记得懂事点,听话点,知道吗?”
又是这番说教,苏恩幼听得耳朵要起茧子:“知道了。”
其实在苏家父母心中,对段淮叙还是颇为忌惮。
恩幼年纪轻,不可能懂他们老一辈来往之间的微妙,可父母知道。
爸妈都还是很舍不得她,知道远嫁又是嫁入那样的豪门意味着什么。
江南离京区,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翁雯说:“你要是跟安嘉熙,那爸爸妈妈真要有意见的。可如果对象是段淮叙,倒没那么担心,因为他这个人我们放心。但以后你去了别人家可不是爸爸妈妈能随便护着的了,嫁入你段爷爷家,虽然人家也疼你,但还是要懂事。”
“嗯,妈妈,我知道。”
苏恩幼又说:“那我唱戏这件事……”
说起这个,翁雯的面色变了变:“你还想着这个呢?”
苏恩幼看母亲这意思大抵是有意见了,估计往后还要用雷霆手段。
她还是想争取的,就算赚不到钱,可也是一份机会。况且她也有自己的喜好,不可能事事听家里安排。
正要说话,腰突然被人搂过,她微惊。
一扭头,可段淮叙的手也已经适时绅士地从腰转变,轻轻将她拉至身旁,是要护着的架势。
“岳母。”段淮叙面色平和,泰然对上。
段淮叙过来,苏家人自然忌惮。
翁雯的面色也微微变了两分,客气同他打招呼。
这场婚事段家看得重,不只是房产、地产,光是这次彩礼的定金就有千万。
而且这些还不算给她们女儿的。
段淮叙三十接手家族,这些年身旁无女人,之前也听说过他待旁人性子以及商业手段上的,非等闲之辈。
毕竟,苏恩幼年少不懂事,在这之前还和他侄子有过一段。
如今商业婚姻能对她女儿这样,已是很好。
段淮叙打了招呼,没讲话,而是同一旁的苏父说:“今年苏公做生意,纯利也算是在往上涨了。”
苏中至知他擅察言观色,也擅言语。他也会做生意,年纪轻轻地就把段家经营到如今地位不是轻而易举。
前几年金融危机,很多资本企业都垮在了那场危机当中。
是他独自领着段家产业破立而行,看中机会,一夜之间绝地翻盘,让段家跻身进入京圈豪门领域。
从此,段家长辈无数,可见了他也要恭顺喊一句段五爷。
不巧,那年苏中至也恰好在做生意,家父老早就说在家安稳经营药馆,把老本源做好不会太差。可他并不信,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学着朋友出去投资、去做生意,结果一亏再亏,亏了本金不说还差点损了苏家中医世家在江南巩固几十年的脸面。
他并不信命,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作为苏家父亲,苏中至从来都是修身养性养好习惯,晨起早练,傍晚读书,就同家中两位儿子一样,哪怕此时人到中年也是稳健有度,做事有余。
他会医学,擅诗书,恩幼喜欢弹琴,他也为女儿去识得一些音律,去经营医馆也能井井有条。
可这样的人却偏偏喜欢做生意。
结果一做起生意来就跟碰到人生滑铁卢一样,一损俱损。
那年,苏家差点亏损上亿,苏父彻夜未眠,沉浸在生意失利和对家人的悔痛中无法自拔,坐在客厅沙发第一次在家抽烟,差点白了满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