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之下/昼色夜浓(203)
秘书说:“那位小姐……”
段淮叙本来不怎么在意,就像恩幼说的,这都大同小异。可是,她惹到了恩幼头上,这就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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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在法式餐厅观影还和友人笑着的孟寒俪收到一条短信,如花似玉一般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短信内容,说不出话。
连身旁朋友几次喊她,她也没听进去,一时六神无主。
信息内容也没有别的,甚至不是她那位金主的短信,而是别人的。对方提醒她最好明晚在游轮短暂靠岸之际,离开这儿,以后也别踏足,包括,她未来一年的工作,节目,所有的一切资源,全部都易主了。
孟寒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后背发凉,胳膊汗毛都竖立。
可是看这场子,哪有针对她的人?成年人的交际场上,大家都谈笑风生,有服务员来问她要不要热毛巾,也是嘘寒问暖的,没人知道她正经历一场内心的煎熬。她所有倚仗的背景、关系,全部都悄无声息地磨灭到这场夜里。
这些,连她所谓的金主也别想救她。
她的金主只会无情且嫌弃地抛弃她。
夜半,游轮七层有演出,台上上演着节目,是一女人在表演,台下人都认真观着。
直到,那场演出结束,节目更新,那女人也下了台。
她走到一桌边,要去给段淮叙点烟,他偏头,避过了。
甚至是她身上的一点气息也没有想沾。
周围没有人讲话了,大家都噤了声,却见段淮叙掀起眼皮,孟寒俪也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保持镇定自若:“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了段先生,惹您这样针对我。”
大家听着,不明所以。又不敢轻易作声。
他看牌,说:“针对这个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孟寒俪心脏抖了两下。曾经她跟的那个人与她说过,去这个圈子,有些词不要随便对人说,因为她不够格,如今的她,说段淮叙要针对她,哪来的面儿。
她起身,也倒了酒,知道段淮叙不会要,甚至识相地没推他面前。
“之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没有想要针对苏小姐。我知道苏小姐是何等尊贵,我不配,可希望段先生能网开一面,我到这圈子打拼艰难,实在是没有办法。”
旁边有人在抽烟,左拥右抱,女人不少。
其实段淮叙跟恩幼的聊天内容,大部分真。
这圈子就是这样现实,对于有的人来说就是这样,女伴如衣物,可以随便换。可是他不想毁了恩幼心中对这个圈子的印象,所以一些事没有太直白讲出。
但不代表他不懂。
他到这位置,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段淮叙只是睨着那女人。
神似苏恩幼的脸庞。
但大部分是因为她那妆容的原因。
他点点烟灰,跟人说:“把她妆卸了。”
孟寒俪听了这话,等不得别人来,自己先手脚慌乱地拿过湿纸巾胡乱往脸上擦,把那残次的妆容给擦掉了,没了发髻,没了妆造,她那张脸普通得甚至有点刺眼。
他抽了下烟,又吐烟圈,打量着她。
孟寒俪向来没被这样的男人这样直白盯过,有一刻,对视他那样漂亮的眼睛,温和的脸,她有种错觉,他会对她网开一面。
她知道,要跟他说话挺难的,她只见过他两面,却记在了心里。
上次走的时候她还老在想。
他的容颜,他的行事风格,一切都好像很完美。却没想过他们的下次会面会是这种境况,他确确实实是正眼看她了,打量她了,可是,这样窘迫的处境下,这样难堪的境地,那样不甚在意的眼神。
她心里真的很难受,甚至开始羡慕着那位处在温房里的人。她怎么配,得到他这样人的爱。
“恩幼那把琴,是你毁的?”
她说:“那笔钱我可以赔,您……”
他摇头。
“你赔不起的。”
他的语气轻缓却淡,像想起她,也很温柔。
那种温柔,是别人不可能拥有的。
“她说要唱秦淮景给我听,可是因为你,没有唱成。你觉得,你赔得起?”
那一刻,孟寒俪真的信了。
邰子昂说惹谁也不要惹恩幼,她信了,真的不能招惹。
她真的太蠢。
可是,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一切,眼看着要阶级跨越。
她忍不住往前移一步。
“段先生,段先生,您听我解释。”
段淮叙只说:“抱歉,这儿太脏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