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一会儿,还是缇婴撑不住。
她睁开眼,有点儿不高兴:“我睡不着。”
江雪禾:“无妨。既然睡不着,就起来修炼吧。今日白天在方壶山时,你灵气有变,似乎有了顿悟,却没有来得及梳理。此时修炼,正好让我看看你最近修为有无长进。”
缇婴大惊失色。
他是人吗?
小师妹睡不着,他说“那你修炼吧”?这是一个师兄该说的话吗?他都不哄她吗?
她还与他、与他……那样了呢。
怎么半点儿福利都没看到?
缇婴宛如牵线木偶,竟真的被江雪禾薅了起来。她保持着一种迷离状态,被他按着,盘腿入定,修炼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缇婴的灵根上的刺痛,既代表她无法继续,又因痛感,而让她想起来,好端端的,为什么睡个觉都要修行?
缇婴睁开眼,瞪着与她一同坐在黑暗中木床上的江雪禾:“不练了。”
江雪禾好说话:“那就睡觉。”
缇婴一口气憋在嗓子里。
她道:“睡就睡,我本来就是要睡的。”
她此时因修炼而生出疲惫,江雪禾算着她的精力,觉得她此时应该困了。她确实困了,江雪禾躺下后,她靠过来抱他腰身。
江雪禾随她意。
她很喜欢这样的身体亲昵,他虽然有些……但是算了。
片刻后,江雪禾倏地睁眼,手伸入怀中,攒住她悄悄潜入他腰间的手。
他握的力道不轻,逼得缇婴睁开眼,不满瞪他。
缇婴先发难:“你做什么?”
江雪禾:“你又做什么?”
缇婴理直气壮:“让我摸一摸怎么啦?我都没摸过。”
江雪禾道:“不妥。”
缇婴:“为什么?”
江雪禾无言片刻,说道:“你似乎不明白,我也是有欲的人。”
缇婴眨眼,困惑看他。
他握着她掠入他腰内的手,扣着她手指,将她的手腕托着,移开了。
雨声淅沥,轰大声如洪流奔泻,滔滔不绝。
雨的气息让一切变得黏腻、清幽、暧、昧。
缇婴听到江雪禾慢吞吞说:“我食欲而不得,几次三番,心中生念,困住了我。
“我帮你时,你是有感觉的……那种感觉我却得不到,你说呢?”
缇婴怔怔看他。
她面红耳赤,心跳如擂,又因抱着他,蹭到他紧绷的身子,心中生起许多不能与人言说的窃喜。
她说:“那、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逼迫我呢?我、我又打不过你,你强势一点,我肯定就顺从你了嘛。”
江雪禾微笑。
他冰凉的手指抚摸她面颊,轻轻点了一点,少女肌肤清嫩的触觉,便是碰一碰,都让他生出隐晦的快意来。
他逗她:“我若凶一些,你就要哭了。你一哭,就不肯与我在一起了。情势所逼之下,那种时候,即便是我,恐怕也控制不住,也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那你必然哭得更厉害。”
他叹气,逗着她:“一时快意之后,等你清醒,必然就不与我好了。我少不得要哄你,但又不知道能不能哄好你。你若是觉得我不是你想像中的美好师兄,从此躲着我,那我当真得不偿失了。”
他浅笑:“我早说过——一时快意,不是我要的。”
缇婴望着他。
她不明白他这样说的时候,怎么还能笑。她却看出,他说这样的话,其实是一种试探。
他总是在试探她。
若有若无、带着玩笑,他实在擅长蛊惑人心,擅长于博得她的心软、心虚。
而他此时抵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又凉又弄得她心痒。缇婴忽地伸出手,抓住他手指,不让他乱碰她了。
江雪禾俯眼观察。
缇婴抓着他的手指,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用一种玩味的温润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他断定她玩不出什么花招,她什么也不懂一样……
缇婴愤怒地想:凭什么觉得我不会。
不就是仗着年长我几岁,就以为什么都比我知道得多吗?
缇婴抓紧他手指,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欲、求不满。”
江雪禾一顿。
他的表情,像是被她的语出惊人给噎到了。
但他定定神,就仍是和气:“你说是就是。”
缇婴:“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本来就是!哼,那都怪你脾气太好了……其实你粗暴一些……”
江雪禾洗耳恭听:“嗯?”
缇婴连忙收口,觉得话不能乱说。
她红着脸,松开他手指,向他大无畏地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