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柔软。
只是一碰,便有方才进入他识海时神魂那种激荡的感觉。
她仍是害怕,贴了又贴,见他没有醒来,才更加放心。但是她疑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话本中的“销魂蚀骨”的感觉,不应该只是这样吧……
话本中还说,“唇儿香甜”。
哪里香甜了?
缇婴眨着眼,她试探地伸出舌尖,小心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她怕他醒来,一点就赶紧撤退,掐好防御诀,怕他醒来打她。
但他没有醒来。
反倒他的唇,更加红了。
缇婴便重新挪过去,好奇地低头看他。
除了身上那些黑气,他此时就是一具空壳子。少年师兄面容仍是白净,呼吸仍是平稳,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真是奇怪,记得以前,他警惕心很强的。
但是警惕心弱……正好给了缇婴玩耍的时间。
她便趴下去,继续轻轻去舌尖蹭他唇角。
她闭上眼感受一会儿,失望喃喃:“不甜呀。”
既不销魂蚀骨,也不香甜可溺,许是话本都是骗人的。
不、也不对……
缇婴慢吞吞回想,有一次师兄洗浴,那时候自己的感觉,就很、很奇怪……
那时候,她的舌尖,硬是摆脱他的桎梏,钻入了他唇齿间。虽然时间很短,但那时候自己头脑昏昏的感觉,倒是有点意思……
缇婴恍然大悟。
她说做便做,立刻用舌尖去抵他的唇。
但是他昏迷中习惯实在是好,唇齿禁闭,她只在外围打转,却连他的牙齿都挤不开。
缇婴被弄出了一头热汗。
虽然不香也不甜,她仍面颊粉红,呼吸凌乱,鬓角生热。
又急又心痒,又慌又渴望,缇婴忍不住掐住他腮帮,手指抵住他唇,要强行用武力打开他的齿关……
缇婴忙碌起来,那股不管不顾的任性,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专心捣鼓,忽然一阵敲门声,让她后背出了汗。
“笃、笃、笃。”
不紧不慢的三声后,柳轻眉悠缓的声音传来:“江公子,不知你可否醒了?”
缇婴怔住:柳轻眉来这里做什么?
柳轻眉没听到屋中的回应,人却不走,抱歉道:“公子受伤,我柳家客人繁多,招待不周,我到此时才闲下来。我准备了些灵药给公子……不是凡间之物,是向那几位修士买的,不知对公子的伤势有没有用。”
柳轻眉自顾自:“我不是要打扰公子,我只是进屋,将药为公子留下,请公子见谅。”
下一刻,房门便被推开。
屋中的缇婴,立刻扯下悬帘,罩住床榻。
她真是没想到,柳轻眉会进来。
她手忙脚乱地用被褥裹住江雪禾的身体,将江雪禾的脸也罩住。此时画隐身符已经来不及,缇婴干脆钻入被褥中,抱紧师兄腰腹,充作师兄身上的小挂件。
她又矮又瘦,躲入褥中,只要那柳姑娘不掀开被褥,应当是看不见的。
何况,柳姑娘不是大家闺秀吗?大家闺秀在旁人昏迷时进屋就很不合适了,柳轻眉总不至于非要见到师兄不可吧?
缇婴脑子糊涂乱想,因为慌乱而紧紧贴着江雪禾腰腹。
渐渐的,她感觉到师兄与自己之间,有什么棍子支了起来,硌得她不舒服。她屏着呼吸在褥中缓缓换姿势,然而怎么换,那东西抵得她更疼了。
什么呀。
他身上藏了什么武器,怎么她不知道?他一个法修,有必要带那么多武器吗?
缇婴直接上手,就要看他藏了什么东西在身上。隔着衣物,她手摸上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这时,外面那柳姑娘又在说话,吸引了缇婴的注意。
柳轻眉道:“江公子伤势这般严重,连人也见不了吗?”
她凝望着帘帏,以及床榻上那一层将人裹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的褥子。
她喃喃自语:“莫非是有什么妖物作祟,躺在此间的人,早已被李代桃僵,不是江公子?”
被褥中的缇婴慌了。
那柳姑娘怀疑完,就向床榻处走来。
缇婴怕她掀开帘子,当即也忘了琢磨那师兄在戳着自己的奇怪物件是什么。她咬牙,拥着师兄,费劲地在褥子滚一圈,让江雪禾翻了个身。
暖热的床褥中,少年的呼吸俯下来,黑而凉的长发,擦过缇婴的脸。
缇婴心跳鼓鼓。
她抓着他手腕,把他的一只没有染上黑气的手,推出了褥子,在榻边缘,悬了半截。
那只手枯白,瘦长,松松地搭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