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挠头，为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而略有些羞窘。

到八月三十日早上，一座大巴车开进天汀园，公寓里一些常见的或者不常见的住户，纷纷冒出头来，呼朋引伴的往车上去。

盛星则是搀扶着孔庆平，身边还跟着背着包的白野和卫蓁，四个人往大巴上的一坐，车上原本闹哄哄的声音瞬间停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

“等等我、等等我，带我一起去！”一声呼唤从公寓里传来，头发灰白的柳齐贤急匆匆的跑来，大喊一声，直把要关的车门给定住。

他小跑着，待正式上了车之后，动作才缓下来，抚平因为奔跑而散开的发髻。

然后无视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一屁股坐在盛星旁边。

作为这里面唯一一个过了明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柳齐贤当众施法，不仅不会被惩罚，还轻松自在多了。

这个队伍实在是大，盛星望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老板都有些什么产业。

总不会也是做物业之类的吧？

大巴开往市区正中心去，在榕城动物园门口停下，里面一溜的妖界公务员，各个拎着包，排着队从车门口走上来。

其中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过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盛星，不等盛星回头，那人马上弯腰道歉，语气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盛星看着面前弯了差不多有九十度的腰，实在很难想象，这群人人高马大，居然从事的是富有爱心的动物园管理员工作。

柳齐贤在盛星耳边小声吐槽，“你们老板这场面铺的很大嘛，究竟有多少人。”

“人多热闹。”孔庆平慢悠悠的回答，“这还不是全部的，全部的人都过去，那怕是还要加车。”

柳齐贤毫无波澜：“哇，大公司。”

孔庆平：“……”

大巴车缓缓开动起来，盛星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特意问了一下旁边玩手机的卫蓁。

卫蓁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白野给抢了去。

“去天虞山，那边有个美食会，你有口福了。”

盛星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还是上次白野提了一嘴，才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不过他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山，而这次，正好是去那边团建。

他导航了一下，只搜到个天玉山，猜测应该就是这里。

大巴开出市区的路段，上了高速。

盛星突然有些累了，便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

他这一闭眼，外面天光大作，月换星移，大巴车行驶的路段陡然消失，突兀的进入另一片空间，和里面四面八方开来的车一起……堵在了马路上。

“怎么回事，怎么堵车了？”

“天虞每个月才开一次集市，这几天热闹的很，人肯定也多。”

“你下去，让他们挪挪位置，挡着我们的路了。”

“我不去，你去。”

盛星觉得自己才闭眼没多久，然而耳边的动静不小，他只好睁开眼睛。

而大巴车外，几辆小车看着大巴突然出现挡了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丢下自己的车，哐哐哐的敲响大巴车的门。

“你们懂不懂规矩，在这里也敢插队，是不是找打！”

“下来给爷爷认错，不然别逼我动手。”

车门没打开，这些围在外面的人觉得没面子，叫嚣得更厉害了。

盛星见状，想站起身去和对方交涉，不料被柳齐贤一把按住，“你做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哪里用得上你去出头。”

柳齐贤努努嘴，示意盛星往后面看，“他们在猜拳呢，谁输了谁下去打架。”

盛星觉得不妥，“打起来事情就闹大了，我们人多，只要好好讲道理，人家也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柳齐贤：“难为你把人多势众说的这么体面。”

盛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否认。

外头的人见一直没人下来，更生气了，觉得里面的小妖实在欠教训。

一般会包这种车进来玩的，都是些爱好群居或者抱团的小精怪，比如开奶茶店的蜂族，人口实在旺盛，才会开大车来逛集市，也就是人间所说的团建。

区区小妖，居然也敢将他们这些大妖视而不见。

他们对视一眼，正想动手，车门却突然打开了。走下去的是住在公寓五楼的熊飞，他手气不好，猜拳输了，只好下来打架。

不过他下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只‘猫’，正是从黑子手里要来玩的，本想的是羞辱一下旧日故交，现在好了，还能帮他一把手，教训一下底下那些没眼力劲的杂碎。

熊飞：“想教训我们？”

妖怪们咽了咽口水，他虽然不知道熊飞的身份，但是已经嗅到了大妖的气息。

下一秒，熊飞胳膊上的金色法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