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定君(199)
后营专供休憩,桌案低矮,没有椅子,实则就是盘腿坐在厚厚的毛毡上,金以恒变了姿势,跪在野利蒙尘身后,从后搂住他的脖子,附在耳边,“胜负未分,蒙尘哥哥才是不能大意啊……”这话虽然是表达不甘,却说得尤为婉转,燕居素衣长发及腰的模样反倒是十足魅惑而不自知。
金以恒的气息很热,还有股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咬唇在野利蒙尘耳垂,引人无端躁动。
野利蒙尘恣睢高傲,不屑逼问金以恒中原战事布置以利漠狄行军,更不屑用他性命要挟逍遥京给予战场优势,只把他软禁在身边,强迫他做一个看客,再也无他。
此时此刻,野蛮沙场之中只有他们所处之地温暖而静谧,恍如世间所有凡事已了,只有两人相伴,尽管这是营造的错觉,也好过外间寒风萧瑟。
见野利蒙尘默认了这番熟悉而暧昧的举动,玉琢的侧脸不怒也不喜,金以恒一手抚上他玄色织金的衣领,顺着衣物缝线,滑入了野利蒙尘的胸口,“你说是不是啊?”
冰冷的手指碰触了炙热的肌肤,野利蒙尘能感受到金以恒的手指明显一瑟,似乎是被己身的温度烫到,自己胸口由于骤冷,似乎心跳也漏了一拍。
随后金以恒手腕被箍紧,整个人头晕目眩,脑后一疼,被强拽倒伏,漠狄之主喉结锁骨一览无余,“那如果,”野利蒙尘声音醇如美酒朗如玉声,放低了音量更添了蛊惑,“本君说不是呢?”美貌在前,还带着方才被搁倒的无措慌懵,他一口咬在貌美之人的脖颈处,用出审问罪囚般的力道。
“蒙尘……哥哥……就是害羞,明明认同了……还要装作不认……唔!”气息急促,断断续续的话吐出,紧接着就被封住了嘴唇。
野利蒙尘一手捏住金以恒手腕不松,另一手钳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有任何躲闪,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具身体上。
甘之如饴,野利蒙尘终于体会到了久别重逢的美妙,品尝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舌头互相搅动像极了爱意杀意交织不分。
被压制的人气息越发急促,野利蒙尘尝到了丝丝血腥的味道,又毫不吝啬得在脖子锁骨上留下啃噬的痕迹,他的牙齿下一刻就能咬断金以恒颈项旁的血脉,“你我之间胜负早已定下,不要徒劳挣扎,免得丢了性命。”
金以恒一双手得了自由,在热得发烫的胸膛上胡乱摸索。
“哼,”野利蒙尘洞穿一笑,一手捏过两只手腕,“金盟主,玉佩不在本君身上。”
金以恒整个人骤然僵滞,而后咳嗽不停,好容易才平复了气息,“那把玉佩给我看看吧。”
这枚玉佩原来不是明霞花,而是梨花,并非燕齐明霞之主的信物,是金爰君的遗物。一时间,逐鹿中原,四大门派,拱卫玄尊,勘天束力,徇天御力,纷乱嘈杂的各事各物齐齐涌上金以恒的脑中,他力不从心,倦意太重。
“扔了。”野利蒙尘放手松开了禁锢,金以恒的双手滑落在毛毡上,没有了动静。
“既然是本君的,当然任由处置”。野利蒙尘拂过金以恒眼角下的花钿,一语双关,不止说物什,也在挑明他的处境。
手握成拳,没有灵力,什么也做不了,金以恒有了魔音香味充斥鼻腔的错觉,感官模糊,而思维清晰,上方少了压迫,他知道是野利蒙尘起身。
额头两侧又抽痛得厉害。
野利蒙尘将松散的衣服理好,重新系上腰带,一点也看不出方才浅尝辄止的温存。金以恒抱头侧卧,手臂遮挡了脸,看不清任何表情。
野利蒙尘回到前帐,深夜不歇的石莫潇等下属都已到齐,只等他来。
“主上,城防修筑完毕。”
“主上,后军已至,粮草齐备。”
“我漠狄旖兰与中原人马在扶风大战数十次,胜负未分。”
“焚花义军接连败退,逍遥京有增调平江人马前去守城的动向。”
野利蒙尘以指点沙场纵横捭阖的态势坐于高椅之上,听了来自中原最新的战报,并无所动。
石莫潇忍不住抬头看向上方,野利蒙尘靠着椅背,沉默无言,似有所想。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主上此刻心情不佳,冷峻的外表下按捺着不知原因的盛怒,锋利的眼神扫来,石莫潇立刻低头。
“我漠狄旖兰境内呢?”野利蒙尘开口问道。
“没有异动。”石莫潇答道。
铲平了琢珊派固守山,镇压了一切不服野利氏的门派,后方境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野利蒙尘后患已除,此役必一路向前,“让徐丛好好守着妙京,此地大军星夜开拔,朝逍遥京进发!”
尔朱颀将杼抒剑归鞘,等来了远方来的书信,由符纸化成的仙鹤带回,飞越千山万水,纵横了广阔中原,停在他的掌心。他身处激战过后的沙场,血染黄土,狼藉遍地,这只仙鹤是南疆唯一不染血腥的传信“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