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定君(127)
伪装成雷霆卫的高渝人无力抵抗金以恒全力一击,咽喉被捅了一个窟窿气绝身亡。
远处观战的黑影见偷袭不成迅速离开,飞回瑾晖琼楼。金以恒强行运转周身灵力,视线意识都已恢复,没有漏看这一幕。他狂怒至极,几步跃上己方望楼,击响了战鼓。
军情紧急,营地全员聚集,未己所有人都结阵在他脚下,金以恒扔了鼓槌,抽出长剑,长眉倒竖,厉声道,“传我命令,全军进攻!我自当为先锋为全军开道,屠城瑾晖琼楼,城中所有珍宝都归你们瓜分!”
军卒们爆发出怒吼,为玄尊战死虚无缥缈,哪有屠城劫掠惹人快意!
金以恒吼完,已身先士卒朝瑾晖琼楼冲了过去,他剑锋划破手掌,以血为引,剑身迸发出白日一般的光芒,朝着半空中的结界大力挥剑,随后一剑扎入结界光晕。
血流不止,沿着长剑蜿蜒布满整个剑身,那光芒越来越亮,照得此地与白天一样。不止是燕齐的人,瑾晖琼楼中的人也被这刺目璀璨的光晃了眼,无人能抬头直视这强大到骇人的力量。
一阵巨响后,结界轰然化为碎片,而后如无数流星划过空中消失不见。
金以恒直接落在瑾晖琼楼的最高处,他手中剑横扫城楼如飓风降临,数十守卫之人全被一剑封喉。燕齐的人马被主帅傲人战绩鼓舞,纷纷叫嚣着冲上城楼,朝着高渝人挥动兵器,金以恒一人力战数千,身姿游转在万人之中,燕齐的火矢羽箭比雪花还要密集,尽数射向城中,无数人死去化为尸体,熊熊烈火燃起,宫殿屋舍每一处都有火光和惨叫。
金以恒如地狱修罗,剑锋一指,便杀百人,他为全军开辟了一道尸山鲜血之路,燕齐人马跟随他身后,虐杀高渝人马,□□城民,肆意抢夺。
听闻动静的野利蒙尘自不远处山谷间而来,他懒得再起隐身结界,直接停步云间看着脚下火海战场,他目睹惨烈而不为所动,真是毫无顾忌的打法,原来这位金城主就没打算活着回去。高渝人偷袭他,可真是将他强压多日的杀意彻底激起。
金以恒全身热血涌动,毒烟也在侵蚀他的周身血脉,高渝擅毒,不知这次使得是什么阴损之物,金以恒眼前皆是残肢血液,耳边惨叫呼号不断,他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喉间如火腥甜无比,脑中源源不断地有屠杀蹂虐的快意袭来,他像沙漠中濒死的人渴求甘泉一样嗜血,唯有杀尽每一个人才能获得救赎。
金以恒停在瑾晖琼楼的大殿中央,他揉了揉眼睛,抹去脸上鲜血,无数道身影在他四周逃窜,每一个都像霓盛阳和霓承岳父子,他冲向深处继续追杀。
宫殿重重,无尽绵延,越往里越发安静,灯火阑珊奢华糜斐,他穿过数座宫殿皆是空空如也,再无一人,耳边不时晃过阴冷瘆人如鬼魅的冷笑,如泣如诉,凄厉非常,“幻觉?”金以恒一时头痛难忍,跌坐在地,靠着墙壁,按着额头,把身体缩成一团,抵抗严重的心悸,他咬紧嘴唇,戒备得看着眼前一切,所处的宫殿突然间活色生香,舞女乐伎,官吏朝臣,觥筹交错,言笑欢乐,“世子生辰快乐!”
“恭祝世子生辰快乐!”男男女女的祝贺声音排山倒海如汹涌波浪推向金以恒,他头痛更甚,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见明晃晃的刀刃,鲜红的丹蔻指甲嵌在自己肌肤中,无数白衣鬼魅萦绕在上方,面容皆为似是而非的故人。
金以恒咬破了下唇,颤抖的手捡起了剑,他默念了咒语,以强大的意念支撑着剑站起,周围仍在欢宴,他催动了全身的力量,挥剑将宫殿中的人全部杀光,幻觉比真实更加震撼,惨叫声血溅声被放大了数倍,每一个声音都有刺破耳膜的魔力。
“绝阵?”野利蒙尘瞥见战场不起眼处激起的灵力场。瑾晖琼楼四面着火,唯不见霓盛阳现身主持战局,连霓承岳也不见了,只有若干下属散落各处各自抵抗。燕齐的人马正奋勇作战,与其说是战场厮杀,不如更像是烧杀抢劫,但唯有靠近那处灵力场的人,顿时化为灰烬,看来这个绝阵的布置者非比寻常。
高渝擅毒布阵,霓盛阳凭借这两项在中原一统大战中于金爰君助益甚多,野利蒙尘接近那处气流漩涡,这才看清气旋中央是一座宫殿,宫殿精美却是死寂毫无生气,四周黑气缭绕阴风不止,如黄泉彼岸中突兀而来的阎罗殿一般,他一时也不能堪破其中玄机。
金以恒被困阵中,他挥剑滥杀毫无所顾,凄厉惨烈的嚎叫破耳后,是斧钺加身的痛楚,所有进攻都会反弹到自己身上,刚开始是切肤之痛,逐渐演变为抽筋断骨之感,那帮幻影里的人随着金以恒杀戮不少反增,载歌载舞得朝着他龇牙咧嘴长开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