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定君(125)
欺人太甚,居然还假惺惺的装作中了良辰。霓盛阳愤恨不平,他自认为赵怀殷去世后,中原无人能与抗衡。当年两大功臣,周知命隐居不理政事,只要尔朱菱默认,玄尊之位就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他绝不容忍赵孞夺了权力,更不能容忍赵孞处处打压剥夺自己的利益。他自知与玄尊政权势同水火,两者相斗只是时间早晚,偏偏漱玉教青含嘉亲自送死,便借用她的鲜血祭旗,点燃起兵的烽烟。
瑾晖琼楼城墙上布防三层人马守卫,各个手持弓箭,对准了金以恒身后的数万人。
大战一触即发,霓盛阳明白凭借金以恒原先快速狠戾的打法,早在到达瑾晖琼楼时就会率先进攻,这一次他却选择了重编人马结阵而后动。
“父亲!”霓承岳偷袭金以恒的大军未成,记恨在心,他请命道,“我要亲自出战!”
“出战?”霓盛阳打量着坚定出击勇气十足的爱子,“承岳,两方交战比拼的光是战力么?你以为高渝真的弱不禁风,任由他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威胁我琼楼?”
鼓声不止,黎明已过,东方霞光万道,确是发动进攻的好时机。
霓承岳恍然,“原来父亲派人去扶风去锁兰山是包抄他们后方,父亲是故意放弃那些城池,以退为进,骗金以恒中计,让他的大军踩入我们的合围圈!父亲真是好计谋!”
“呵呵,”霓盛阳轻笑着,“跟逐鹿中原那些大仗相比,这些都是小儿伎俩。你看凤华尹如今不在军中,他定是带着部分人马援救扶风去了。”
扶风地域守卫空虚,霓盛阳的人马偷袭无阻,除了扶风城白羽登仙阁和周围几处要害地,其余皆被霓盛阳所占。得知剧变的赵孞急命凤华尹回军,扶风若尽被霓盛阳所得,则玄尊将失中原半壁疆土,漠狄旖兰也会伺机而动,南下锁兰山。昭王不能将社稷当做豪赌的赌注,他派雷霆卫飞驰高渝,传命金以恒必先保扶风,再夺高渝。
野利蒙尘在赶赴高渝的途中,就派出石莫潇打探中原情报,他在昨日深夜知晓了扶风战事,也得知凤华尹分兵离开,如此情形下,他更想看看金以恒会如何与这位老谋深算的霓门主对战。不出所料,金以恒摆出阵型只是佯装声势,他与霓盛阳都知晓,真正决战的不在瑾晖琼楼下,而在扶风。今日只为造势,唯有千里之外的扶风之地上的胜者才是真正的战局决胜人。
若凤华尹胜,则金以恒全力进攻,剿灭霓盛阳。
若霓盛阳胜,夺了扶风,进可继续进攻中原夺了逍遥京,退可回守高渝,与扶风那处的兵力一起合围进攻金以恒,还可联络漠狄旖兰共同越过锁兰山,盘活了博弈棋局。
金城主可真是憋屈啊。野利蒙尘锁定金以恒的背影,无不感慨。
金以恒与凤华尹原先握有五万人,对外号称十万,此刻凤华尹回防带走三万有余,金以恒手中能战者只有一万。
金以恒就算了夺了此处于中原格局也增益甚微,他临战困而不打一定是受制于赵孞的命令。否则凭他先前不计损失后果的打法,怎么会甘心止步在敌方中枢。
中原两方势力火拼,野利蒙尘身负野利荣坚嘱咐,观战而后动,战场如棋盘,他迟迟没有摆明态度为哪方阵营落下关键一子。
鼓声不断,混合了两方人马的谩骂叫嚣。
金以恒在凌晨收到了来自逍遥京的急令,雷霆卫脚踏飞行符呈送都城信件,雪白的信纸上游龙摆尾,只对真正的收信人游走幻化出字迹,“围而不打,只等下一道命令。”
几个字让金以恒不得不中断数月以来的进攻,艳阳高照,他望着反射阳光刺目的瑾晖琼楼。
“掌门,”野利蒙尘派去扶风的石莫潇于深夜回来复命,“扶风与高渝的人马在扶风地界上多处交战,互有胜负,霓盛阳不断修书给主上恳求我们漠狄出兵,逍遥京似乎有传命尔朱颀,让他带领平江人马支援扶风。”
群山之间,野利蒙尘隐身在一处山洞,洞口可观夜色与山色浑然一体,自在无人时分舒展沟壑上方的星辰之美。
“战事到了胶着时,目前关键就是谁能破开僵局。”野利蒙尘本就是坐收鱼温之利而来,中原大战力量有损是他乐于见到的。
石莫潇除了亲自在扶风观战,更有派出逐鹰派诸人散落中原各地收集各路动态,“中原赌坊,高渝扶风七三开。”
“哦?赌坊?”野利蒙尘心中一动,“这位金城主真是战场失利,赌场盈利。”
“掌门是说,赌局是金城主操纵的?”
漠狄之主的左膀右臂自然对中原重臣了如指掌,“燕齐掌赌坊,私盐,哪一项都是一本万利。你想去赌一把吗?”逐鹰派掌门今天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