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弯起，调戏芒寒。

“这有什么好喊的，平白让耳朵怀孕吗？那不如我多喊几次，你为帝国多生几胎黑户。”

周择木是个自恋的人，自恋到觉得自己的声音能够好听得让别人耳朵怀孕。并且还恬不知耻地昭告天下他这种厚脸皮的想法，让旁人听了只想撕下他那私自比别人多糊了几层的脸皮。

芒寒倒不是旁人，他还没懂人类的这些虚荣，格外纯真。

他黑红的眼珠子严肃地盯着周择木，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对方可能不想听，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说。

“不会怀孕，但我就是想听。”

真诚往往是最大的必杀技，可惜对周择木毫无用处。

周择木完全不买账，眯着眼笑。

“你想听我就要喊吗？那我要听你喊主人你喊吗？”

“喊。”

芒寒很干脆，当场就准备喊。

“主……”

“等等！”

周择木被这么干脆的态度给震住了，当场就酒醒了，及时打断芒寒。

他极为后悔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懊悔自己管不住嘴巴，逮着人就瞎逗。

“刚刚是我的问题，你别喊了。”

他把翘起的腿放下，很诚恳地说，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也别喊。”

芒寒的脸瞬间就变得乌云密布，他握紧拳头，压低声音问道。

“为什么你不喊我名字，也不准我喊你？”

因为我压根就不想当你主人啊。

周择木在心里腹诽。

但他好歹知道不能说出来惹恼芒寒，只是搪塞道。

“没有不准你喊我，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你的名字我也会喊——有机会的话。”

眼看芒寒有越来越生气的趋势，而且看着还想追根问底“为什么是有机会的话”，周择木视线瞄到他的头发，转移话题。

“你头发好像还挺长的。”

芒寒的头发很长，最长长到小腿处，而且看着也没打理过，像是肆意生长的野草。倒也不像马鬃一样乱糟糟，而是这头长发就不像是被经过人为修剪过的，一种自然的模样。

虽然没有经过修剪，但并没有很难看，只是头发太长了不太方便，时不时会掉落几缕头发在眼前遮挡视线。

芒寒把掉落在前的头发撩了上去，静静瞥了周择木一眼，没说话。

周择木好像莫名就知道对方是因为不开心所以才不说话，他瞧着这扎眼的红发，心里叹了口气。

“我帮你打理一下头发，这样也太不方便了。”

周择木缓了缓语气，又问。

“可以吗？”

周择木不想把芒寒当做他的异兽，也不想芒寒把他当做主人，所以就不会去要求必须做什么，于是他都让芒寒自己决定。

芒寒抬眸看了周择木一眼，好像知道周择木想些什么，问。

“你想吗？”

周择木愣了一下，眼神转到酒杯，语意不详。

“询问一般都代表了感情倾向。”

“那就是你想。你想，那就可以。”

芒寒非要把他的意愿和周择木联系在一起。

周择木有些头疼，没有接话。他喝完杯中最后一点酒，带着芒寒离开操控台。

“要多长？”

周择木在一旁调试系统，垂眸看了一眼乖乖坐好的芒寒，心里忽然就升起了恶趣味。他调笑道。

“绑个辫子吗？”

芒寒没回答，而是抬头问。

“不是你亲自剪吗？”

现在科技发达，理发这种琐事都可以不用出门，直接在家里安装个系统，选择想要的发型就有机器帮忙处理，再也不用当心别出心裁的理发师折腾自己的头发了。

而周择木当然也是打算用机器。

“不然呢？”

周择木居高临下地瞄了芒寒一样，又继续调试系统，自说自话。

“想要怎样的？全剪了吧，你这头红毛都能当靶子用了，敌人瞄准你都不需要望远镜。”

“不。”

芒寒冷冷吐出一个字。

周择木以为他说不要全剪，又随意给了一个参考意见。

“那就剪少点，剩下的绑起来……”

“我说不剪了。”

芒寒站起来，看着周择木。

“我只要你帮我剪。”

周择木停下动作，看了他好一会儿，偏头嗤笑了一下。

“你挺大牌。”

“我没有要求你必须帮我。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剪。”

芒寒离开那个座位，说。

“你其实不愿意把你的头发剪了，只是以为我会帮你剪才同意的。是吗？”

周择木的视线跟着芒寒，似笑非笑地问。

他想让芒寒自己做主，结果到头来只是顺着他，明明不愿意做的事情也能轻易答应。

要是换其他契约者，可能因为有这么一个言听计从的异兽而开心。但周择木不是，他只觉得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