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在旁边坐着，安静的听江欲晚在一片尸体的凄厉嚎叫中说出了整个乐园的秘密。

事实上，江欲晚根本也不需要小丑的肯定，他已经猜出了整个乐园的真相。

整个乐园就是一个层层剥削的系统，底层的员工和游客的血肉就是供养这个乐园运转的基础资源，小丑和所谓的厂长，便是寄生在底层群众身上的吸血虫。

他们以乐园为掩饰，在底部建立工厂，将游客和员工的血肉做成面包出售，用他们的身体培育出青蛙做成饮料赚钱。

同时，这些人制定规则，塑造起自己恐怖而强大的假象，让底层的员工和游客互相残杀，方便他们得利和掌控。

而地下的那些员工，便是之前没有完成任务的主播，在任务失败后玩偶服变成了真正的皮，被抹除记忆进入工厂工作。

他们每天拿到的乐园票根本没法和地上靠杀人掠取乐园票的主播比较，所以江欲晚潜入地下时两个普通员工一直怀揣着美好的期望，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他们永远得不到离开这个乐园的机会，每天的乐园票仅够他们买到自己工厂生产的水和食物。

自己在死后就是下一份原材料。

一切都是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泡影。

苏然在旁边听着，和自己直播间的观众一样张大了嘴，感觉某一刻自己像是个大脑没进化完全的大猩猩。

他看着屁股底下不敢挣扎的小丑，好不容易找到江欲晚话语中的漏洞，“那，这和厂长的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不是靠选举票选出来的。”

江欲晚轻轻松开两指，任由选举票悠悠地飘荡在笼子中，被饥饿的尸体塞在嘴里。

“因为自古以来，没有当权者会真的把选举的权力交给别人。”江欲晚说道，“想要得到顶尖的权力，要么是两个相似的权力系统争夺的结果，要么......”

他拎着小丑的衣领缓缓站起来，“上过历史课吧，底层的人想要权力，只有通过暴力的反抗。”

所谓的选举票，不过是一个留给主播的误导，要是看不透权力的本质，就会相信这个乐园有真正的公平存在，接着在酒店中搜索选举票陷入死局。

在苏然还在愣神的时候，江欲晚晃了一下半死不活的小丑，“你们这些小丑，便是高级员工。”

小丑无力的点头，他的双腿已经被啃出了白骨，鲜血顺着往下落在笼子的边沿，尸体的头从空隙中探出，舔舐这一片新鲜的红色。

“所以，到底怎么样，才能成为厂长？”

苏然的眼睛瞪圆了，原来江欲晚的目的是这个，成为整个乐园规则的控制者。

小丑这次也愣了一下，“我不能说.......”

“是依靠选举吗？”

小丑没有点头，更像是一种默认。

江欲晚站在山顶陷入思考，小丑现在就要死了，是死在他们最害怕的原材料手中，要是换个人什么都交代了。

看来这个规则是真的不能违反，小丑不能透漏出任何消息。

可，这本身也是一个消息。

一定是成为厂长的方法很特殊又容易达成，所以才有这样的规定，就像乐园不允许员工和游客交谈自己的工作内容一样，不就是怕两边的底层联合起来吗......

等等，联合？

江欲晚脑子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看了一眼自己头顶的双重身份，终于找到了直播间在这个副本中为主播流出的生路。

“我说，”江欲晚晃晃小丑的头，“你承认我是最佳游客吗？”

小丑在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快乐，“是，尊贵的高级游客，您是我见到的顶级游客，有用最极致的疯狂。”

在对方说出这话后，他的形象开始发生变化，头上的小球开始收缩，彩妆融化消失，伤口快速愈合，身上的彩色衣服开始向腰侧的口袋收缩。

终于，小丑变成了一个清秀的普通人，他看着江欲晚说道，“我将为您服务，最尊贵的游客，您可以将我改造成喜欢的样子。”

在场所有的主播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遵守男德直播间中的观众开始沸腾：

“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

“我兴奋的嗷嗷叫！第一次不希望主播死！”

“有人解释一下吗？”

“新的厂长要诞生了！”

“我反手一个关注加打赏！”

.......

小丑的腿从笼边抬起，从口袋中摸出一张东西递给江欲晚，正和江欲晚刚扔下去的一样。选举票无声从小丑的手中飞出，悬浮在了江欲晚面前。

“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江欲晚将票收起。

在触碰到票的刹那，这东西就钻入了他的肉体中，同时他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小丑成了他的下属，对他绝对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