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的典妻(15)
张芝麻随意捡了一张桌子坐在旁边,上上下下的将这旅店打量了一个遍。
不多时,店小二托着一张托盘走了出来,到了张芝麻身边后,站定,“小娘子,您要的饭来了,请慢用,不够了再喊我过来添。”
边说着,这店小二边将包子和米粥摆放在张芝麻跟前,除了这两样,还有一小碟子咸菜用来下饭。
“小娘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还真有,张芝麻本来不好意思说,见有个台阶下,赶紧问出口:“这包子和这碗粥,店里卖个什么价?另外店里的客房又是什么价?”这话最初就应该问,只是张芝麻在外行走经验少,一开始没有想起来。
据说城里很多店铺都欺生客,这饭已经上来了,即便贵了她也只能认了,但是若是住宿也很贵的话,她就不住了,大不了回家去。
“好叫小娘子知道,这包子每个三文,粥两文一碗,小咸菜店里白送,不收您的铜板。”
价格略贵,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那住宿呢?”
“住宿的话,上房200文一晚,下房120文一晚。”
张芝麻大惊,“这么贵?”
店小二微笑,认真同她解释,“咱们龙源客栈虽然店面不大,但是诚信经营,屋舍内干净整洁,被面和床单日日浆洗,在浑阳城算是价格低的了。”
张芝麻点点头,心里暗自一叹,她辛苦攒了一年,不过六百文,不算吃喝,顶多在城里住三晚,挣钱不易,花钱不难啊!
“我想要一间安静点儿的,下房即可。”还是省一文是一文吧。
“好嘞!这就替小娘子安排,您先用餐,一会儿带您看看。”
“行。”
吃过饭后,张芝麻又问店家要了一些免费的茶水饮用,吃饱了喝足了,心里这才熨帖了。
店小二又带她看过房间,虽然不大,到也整洁,张芝麻咬咬牙付了两日的房钱,这就算是住下了。
一歇下来,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疲累,张芝麻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直到掌灯时分才醒,去逛铺子的想法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再说那高笼鹅骑着马儿回到城里,他连家门都没进,而是直接冲到了永安巷的赵举人家里。
“赵二哥,赵二哥,你给我出来。今儿弟弟有本账,得好生与你算算,你可莫要学那缩头的乌龟……”
赵家也才用过饭,赵修海正斜躺在一张藤榻上翻着一本书,赵奶奶一副贤惠模样坐在一边,拿着一只绣了一年也未成的荷包正在赶工。
听到高笼鹅在院里大喊大叫且言语之间并不客气,赵奶奶难免受了些惊吓,当先站起来,“这是谁啊?算账?算什么账?”
赵修海叹了一口气,高大的身形从榻上直起来,他斜瞟了香菊一眼,“把人领到厢房里去,莫让他跑进堂屋里闹腾。”
香菊赶紧应了一声,出去了。
“爷,没事吧?”赵奶奶扔掉荷包,上前拽住赵修海的袖子。
赵修海看了她一眼,赵奶奶的心跳便漏了一拍——虽然已经成婚数载,那深邃的目光以及刀削斧刻般的俊容仍让赵奶奶心动不已。
“没事儿,朋友间玩闹罢了,我去看看。”
赵奶奶这才松开袖子,赵修海迈起大长腿出了堂屋。
第11章
高笼鹅不肯随着香菊去东厢房,而是大马金刀地往院里的石凳上一坐,一叠声地喊着赵二哥。
赵修海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不紧不慢地打堂屋里走了出来。
未见赵修海时,高笼鹅扯着脖子作天作地的叫嚣,待见了赵修海,高笼鹅就像被掐住了脖子,虽然仍旧语带不忿,但到底降了声调。
“你还肯出来?我以为你要做个,要做个缩头的蜗牛了。”
他本来打算说要做个缩头的乌龟——事实上进门时已经说出口了,但看到赵修海那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高笼鹅浑身一激灵,迅速地把乌龟换成了蜗牛,这样子听上去好歹没那么难听,万一惹恼了这煞神,最后怕是落不着好,有理也得变成没理。
赵修海也不搭言,只朝着东厢房的位置抬了抬下颌,高笼鹅就赶紧从石凳上弹跳起来,委屈巴巴地跟在赵修海身后,往东厢房而去。
香菊如蒙大赦,赶紧跑回了堂屋。
“是谁来了?怎么如此不客气?”赵奶奶问香菊。
话音刚落,东厢房立刻传来一句粗嘎的男声,瓮声瓮气的,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看起来当真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香菊长舒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这个人,奶奶也认识,以前来过几次,具体叫个什么名字奴婢不知,只知道姓高。”
赵奶奶蹙眉想了想,“你说的必是高笼鹅,是不是长得高高大大,面色黝黑,满面胡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