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不住的亲了亲蔺悄通红的眼眸，那泛红眼尾边昳丽的红痣也被他小心翼翼地吮着，就像恶龙一直守护的珍宝：“真舍不得你，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你一面。”

蔺悄抬起被他亲得水汪汪的眼眸，稠密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都粘在了一起：“什么意思？”

霍厌却没有开口解释，他抬眼，对上了宋以凛站在门外的身影。

宋以凛没有进来，因为他们彼此之间都很清楚，霍厌此刻显露出了被龙骨污染的形态，不仅领地意识如野兽般极强，身体也正在朝着异形化逐渐变化。

狂躁猩红的眼眸，暴涨的身形骨骼，脊背凸起，突变的利爪与牙齿，布满黑色鳞片的坚硬尾巴躁动的甩来甩去。

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褪变成一只凶残无情的恶鬼，没有理智，没有感情，只以杀人为乐。

到时候，他就不再是霍厌了。

蔺悄本能的察觉到有哪里不对，软白的小兔叽耳朵颤悠悠的，可是这两个男人都不开口说话，沉默着，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共识。

他白皙的指节攥着霍厌被血浸透的的衣衫，咬着洇红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不可以离开我的……”

他低着头，眼泪都落了下来，啪挞啪挞的，与地上黏腻的鲜血混杂在一起，听起来让人心碎。

霍厌脖颈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都变成了不正常的紫红色，他锐利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漂亮小omega精致的下巴，哑着嗓音：“悄悄，抬眼，看着我。”

蔺悄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对上了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猩红兽瞳，扑面而来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心生颤栗。

带着极强的威压，浑身的气势散开，让人升起一股不得忤逆他的想法，只想臣服在他脚下。

“怕我吗？看见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蔺悄的脸色有些苍白，抿着失了血色的唇，被冷汗浸湿的黑发粘在他软白的脸颊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

霍厌看着他浑身颤栗害怕的模样，眼眸微沉，指尖略微用力，就把蔺悄精致的下巴划出了一道伤口。

蔺悄吃痛地抽噎了一下，点点鲜红溢出，像只孱弱的小动物一样，落在强大的野兽怀里不敢反抗。

下一秒那未滴落的鲜红就被粗粝的指腹拭去，高大的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冷意：“我与红桃皇后在抢杀A级副本‘葬龙骨之渊’时出了些意外，为了活下去，没办法移植了一些boss身上的龙骨。”

“这些龙骨带着极强的暴戾因子与侵蚀人体的毒素，对我身体的排异性很大，我至今无法很好适应，我能感受到我的生命力在被这些龙骨不断吸收，如今算算时间，大概是到头了。”

他摩挲着指腹上滚烫的血液，慢慢的伸进嘴里舐舔，漫不经心的靠坐在墙边，缓缓移开了视线。

“你走吧，跟着宋以凛，他会保护好你的。”

蔺悄抿着唇瓣，眼睫一颤一颤的，好像有晶莹的眼泪挂在上面，他伸出手去悄悄勾住了霍厌的手指：“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霍厌的手指已经异变成了恶鬼的模样，泛起的黑色鳞片像是要将肌理完全覆盖，摸上去是坚硬的，给他软白的掌心都磨蹭上了淡淡的红痕。

蔺悄想试试看能不能用“爱神”的技能净化他体内龙骨的那些毒素和嗜杀因子，使它能和霍厌的身体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可下一秒那根异变的手指就被霍厌从他软白的手中抽出，带着些许厌烦的情绪：“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既然那么怕我，没必要还继续留在这里……”

还未说完整的话在看见了漂亮小omega不停落下的眼泪之后，突然噎在了喉咙里，压低了声音：“怎、怎么哭了啊……”

他把手指重新放回蔺悄软白的掌心里，蹭了蹭，有些慌乱的动作显示了他心里的心慌。

蔺悄抽噎着，红着鼻尖，都能感受到他炽热胸膛不断起伏的情绪，那一下又一下鼓动耳膜的心跳声，他伸手抱住了他宽阔的脊背：“呜呜呜不要……大狗勾不要悄悄了……呜呜要丢下小兔叽一个人了……不要……我不准你死……我还有办法的……”

就像失去了心爱狗勾的小朋友，哭着闹着，红着眼眶，就是不准大狗勾离开他。

霍厌呼吸骤然沉重了几分，眼底满是想要撕碎他的猩红色彩，他喜欢的漂亮小omega，怎么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么撩人心弦的话语呢？明明就害怕他害怕得不行，却又死死的抱住了他不舍得他离开。

是喜欢他的吧？又或者是在依恋他。

就连布满黑色鳞片的坚硬大尾巴都像是感知到漂亮小omega难过的情绪，心慌意乱的缠上了他的腰肢，急着想要安抚他，却始终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