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告白(86)
煞是乖巧。
顾倚风忍不住感慨:“时绰,你睫毛好长、好多啊!”
时绰:“……你的也很长、很多。”
被夸得有些飘飘然,顾倚风美滋滋道:“是嘛,我也这样觉得。”
时绰没接话,只不动声色地扬了眉尾。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病房外的江景突然敲响了门:
“时总,您二叔来了。”
房间内的气氛一滞,顾倚风眨了下眼:“你二叔消息这么灵通啊?”
被问的人答道:“今天原本是要去见老爷子的,打电话时他应该是刚巧也在。”
听完,顾倚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你别起来了,我去见他吧。平时见不着人,这个时候倒是端着长辈的架子来,肯定也是来者不善。”
条件反射地去握她的手,时绰犹豫再三,只道:“别让自己吃亏。”
顾倚风乐了:“那我如果吃亏了,你会给我撑腰吗?”
时绰不假思索道:“我会让他和他的人彻底滚出时氏。”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多出几分凶狠。
薄唇抿成一条线,语气没多大起伏,但就是能不多不少地品出里面的郑重其事。
顾倚风在心底尖叫一声,由衷觉得这男人的皮囊肯定是被上帝偏爱过,不然怎么这种“劲儿劲儿”的模样都这么好看。
有点凶,又有点让她舍不得不看。
几步走到病房外,果然看到提着果篮的时家二叔。
与时父不同,这位二叔一看就是年轻时没吃过多少苦头,一张脸被养得油光水滑,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大腹便便的姿态,像存了一肚子坏水。
符合“当代劣质中年人”的每一条要求。
巧得不可思议。
她只身堵在病房门前,笑得温婉,却也将立场站足:“二叔请回吧,时绰他已经睡着了。”
时家二叔笑眯眯道:“作为长辈关心小辈是应该的,我就跟他说几句话。”
顾倚风寸步不让:“既然是长辈,那您应该知道他住院的原因,病人需要静养,您的到来只会打扰到他的病情,还是说,您原本就是这个意思?”
她把话说的直白且坦荡,过于明晃晃的眼神看得时家二叔心慌。
手里的果篮跟着晃了晃,他又赶紧找补道:“瞧你这孩子说的,二叔哪有这个意思,这不是担心小绰的病情吗,毕竟他小时候也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都有感情了。”
秀气的眉微蹙,顾倚风对这番话有些无语。
有感情了?
真是可笑。
她不是没听过一些有关时家人的传言,从外公和父亲那里就听过一箩筐,甚至后来季成羡还帮她打听了不少不被外人知晓的明刀暗箭。
她淡然一笑,嘲弄被盛满:“二叔还是回去吧,我不希望他的病情因为一些人影响。”
见实在没有转机,时家二叔只能悻悻离开。
直到看着那道身影走进电梯,顾倚风才松口气。
一旁的江景没忍住,道:“也亏他居然能说出那种话,当年害时总老是进医院的不就是他们一家人吗。”
顾倚风一愣,问:“什么意思?他们害时绰进过医院?”
江景点头,娓娓道来。
其实他和时绰认识的比较早,是小学同学。当时时绰父亲总是忙于工作不着家,就把时绰托付在弟弟,也就是时家二叔家里,可没想到,才一个月,这位小少爷就因为不用起因的过敏进医院三次。
“这他也能忍?!”气火升腾,顾倚风的拳头掐得很严实。
她知道的大部分只有时绰进入时氏的经历,面对这些更久远、更隐晦的过去则是不太清楚。
江景如实道:“时家的情况很复杂,其实一直到六年前,时总他二叔才是公认的继承人,他才是更受老董事长喜爱的那个,而当年时总年纪太小,而他父亲也没多少话语权,便一直蛰伏到完成学业。”
“后来时总进入时氏,一路走到权力中心,才将原本的各种事报复回去。但时家二叔因为受不了自己被个小辈压着,近几年也是各种小动作不断。”
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把小锤子一样凿进顾倚风心底。
虽然江景只一句带过这六年,可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这六年,肯定很辛苦吧。
他并不是生来就光芒万丈的,他此刻的璀璨,也都是靠撕碎污泥才得来的。
病房的门再度打开。
一束走廊的光顺势挤进来,但很快又销声匿迹。
顾倚风的红大衣很吸引视线,时绰抬眸,语气陡然冷冰冰的:“江景跟你多嘴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