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你错。”白骨笑挑眉,凶狠地呲牙。
黑无常点头:“是我错。”
“所以我也要犯错,”白骨笑恶狠狠道,“我要孤身犯险,我要让你担心,折腾你,磋磨你,让你吃尽苦头。”
他掐着黑无常的脖子,一边说一边慢慢逼近他,一句一句将他压倒在病床上,强横地钳制住他,逼问:“你呢?什么感觉?担心吗?心疼吗?”
黑无常仰躺在下方,怔怔地看着白骨笑,他男生女相长得极美,一双桃花眼,眼下两点红痣,一颦一笑风流宛转,此刻这双眼睛正凶巴巴地瞪着自己,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滚了下来。
“别哭。”黑无常抬手拭去他的泪。
白骨笑蛮不讲理地打掉他的手,带着哭腔道:“我没哭!”
“是我哭了。”黑无常眼圈也红了,顺势捉住他的手腕,诚恳地说,“我很害怕。”
“你……”白骨笑一滞。
黑无常手指慢慢与他十指相扣,声音喑哑:“我请求你,不要再让我犯错,也不要再磋磨我,不要再让我心疼……”
白骨笑唇舌颤得厉害,动了几下都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彻底崩溃。
黑无常专注地看着他,眼神湿润而温柔,声线里有明显的颤音:“让我爱你,好不好?”
白骨笑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用力转过头,试图藏起自己一败涂地的眼泪,过了几秒,突然又转回来,满脸是泪,凶狠地瞪着黑无常。
“白……”
黑无常话未说完,白骨笑忽地俯身下来,掐着他的脖子,狠狠一口咬住他的嘴。
“!!!”
晚上黑无常出席冥府十二司掌司例会时,颧骨上带着一个明显的牙印,好像被狗咬了,但离奇的是嘴唇也破了,那狗的攻击点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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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司
深夜的背阴山黑雾漫漫,高不可测的险峻石崖下,一座镇压无数恶鬼邪魔的监狱深埋在山体之中。
刺耳的铁链摩擦声中,升降梯缓缓下落,眨眼之间穿越过刀山火海热油寒冰,落入寂静无声的第十九层。
与其他充斥着痛呼、哀嚎、嘶吼的监区不同,此处广阔而空旷,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一点浊炁。
纯净到令人生畏的监区只有中心一个监室,外围开阔的空间布满了咒文和符纸。
刑狱司掌司手指捏诀,施法之前再三确认:“你真的一定要见他?”
“放心,我不会暗杀他。”白骨笑跟他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说,“只是有点小小的旧情要叙一下。”
刑狱司掌司翻了个白眼:“什么旧情?你这浪蹄子,到那边才几天,就勾搭上了?”
“唉哟吃醋啦?别嘛,在我心里,还是你更重要。”白骨笑作势要亲他。
刑狱司掌司连忙一个哆嗦把他抖下来,嫌弃得直咧嘴,赶紧施完法诀远离这货,临走叮嘱道:“你自己小心,虽然我只解开了他的声感,其他四感仍然封闭,但这人极度危险,发现什么不对你立刻出声,我就守在外面。”
白骨笑回复他的是一个甜甜的脸蛋比心。
“……”刑狱司掌司掉头就走。
监区霎时安静下来,白骨笑慢慢转过脸,脸上已经半点笑容也无,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监室屏障缓缓打开,逆魂主穿着束缚衣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监室很小,地上与墙壁门窗上的符咒却比外围的空间更加繁多,一层摞着一层,黑色咒文一直延续到他的束缚衣上,将他所有炁脉死死封住。
“是谁?”逆魂主动了动脖子,试图分辨来者。
白骨笑面无表情看着他,眼睑下的两颗小痣红得几乎渗出血来,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曾在活死灵别院的地牢里也见过,那时……林幽篁……
“阿笑。”逆魂主准确地猜了出来,声音依旧温和,“你的伤好了。”
“你的伤永远别想好了。”白骨笑恶毒地说。
逆魂主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不许笑。”白骨笑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一个阶下囚,不许在我面前笑!”
逆魂主笑容更盛:“我是阶下囚,而你呢?阿笑,在如今的冥府,你是什么身份?”
“管得着么你。”
“你不会回无常司了,”逆魂主笑容逐渐收敛,抿了抿嘴唇,有了一丝落寞,“即使你跟崔绝的决裂只是演戏,但你不会原谅他将你们当年旧事摆在棋盘上,你只是理智上认同他,情感上你是怨恨的。”
白骨笑喉头动了动,不可否认,逆魂主猜得很对,他是怨恨的。
崔绝眼里没有任何人事物能与阴天子相比,为了阴天子的狗屁江山,那王八蛋能拿所有人去献祭,包括他自己,可他不该动黑无常,自己费那么大劲才封住黑无常的记忆让他忘记当初惨烈的过往,崔绝凭什么说解就解,他的狗血爱情就特么比别人高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