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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阎王的心机判官(362)

半晌,他唇角微动,勾出一抹阴晴不明的弧度,盯着玉人恬静的遗容,幽幽出声:“一派胡言,世上岂有两相心悦的情?”

崔绝笑起来:“你没有得到,不代表别人也得不到。”

帝昭蓦地转头盯向他:“你说什么?”

阴天子眼眸沉了沉,迟钝如他也能听出异样。

“世上当然有两相心悦的情,还有举案齐眉的情,还有比翼双飞的情……但没有巧取豪夺的情。”此刻崔绝的语气平静而恶毒,像淬了毒的尖刀,寒光毕现,“情是守护和尊重,是指间沙,攥得越紧,越得不到;是水中月,试图强取,只会破碎。”

“你是谁?”帝昭站在原地没动,胸中擂起雷鸣。

——他的话句句含沙射影,是知道往事的故人!

而这不可能,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往事早已埋葬在岁月黄沙之中,他曾利用云阳寒的身份调查过,世间已经没有关于他们当年之事的记载,迄今所有关于初代妖王和古神的故事都是后世寡淡乏味的穿凿和演绎。

那眼前这个所谓的冥府判官是如何触摸到真相的?

帝昭面无表情看着崔绝,浓烈的魔气却从他的脚下翻涌而起。

阴天子将崔绝挡到身后。

崔绝探出头来,指指自己的眼睛:“妖王殿下可曾听说过九生眼。”

云阳寒的记忆中确实有关于此眼的信息——判官的九生眼,可一眼看尽亡魂的九生九世。

帝昭直视着那只眼睛,只见那里黑如幽潭深不见底,幽深冰冷的潭水渐渐浮起一层讥诮,充满恶意。

“不对!”他道,“就凭你不可能看穿我,你究竟是谁?!”

话未说完,他已经一掌挥出,浩荡的掌力带着翻滚的魔气,击向崔绝。

阴天子一把将崔绝抱入怀中,抬掌与帝昭相对。

两人俱是一界之主,掌力相撞,迸出强大的威能,双方都退后几步,帝昭稳住身形,唇角溢出血迹。

崔绝看得清楚,交手的瞬间,帝昭看似不经意地护了一下床上的玉人。

他这副身躯是云阳寒的,此子天赋平庸,虽然靠天材地宝堆出一身修为,但还是盛载不住初代妖王的力量,更别说再分神保护玉人。

“你在做多余的事情,”崔绝道,“他早已经死去一千多年,保护他的遗体毫无意义……”

帝昭打断他:“与你何干?”

崔绝:“我只是提醒你,与我家陛下战斗,如果不全力以赴,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葬身之地?”帝昭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起来,“哈。”

崔绝反应过来:“我竟忘了,妖界圣塔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可惜,被云阳寒炸掉了。”

帝昭:“你废话着实太多。”

“我有幸进入圣塔废墟,见到一具双人棺……”

空旷的玉楼中骤然响起一声高亢凌厉的鹤鸣,一柄冰寒如水的长剑出现在帝昭手中,正是云阳寒的佩剑“天霄寒”。

几乎是同一瞬间,阴天子一手护住崔绝,另一只手抬起,凄厉鬼唱从四面八方响起,翻滚的死丧之气在脚下的玉脉中涌动,割昏晓剑破地而出。

一柄是妖界不世之名剑,一柄是冥王传承之神兵,锋芒在玉楼中对峙,散逸的魔气和死丧之气如同浓郁的黑水一般,从周遭的玉桌玉凳上缓缓漫延流动。

帝昭提起天霄寒,剑身妖力流转、魔气缠绕,散发着惊人的邪异之色,他提剑指向崔绝,懒洋洋道:“说下去。”

“圣塔中的双人棺是空的,”崔绝真的继续说了下去,“一位想必就是阁下,那另一位呢,是旁边这具遗体吗?”

不知是被什么字眼陡然刺痛,帝昭的眼眸骤缩。

崔绝唇角带着刺眼的轻笑:“古神……妖界的后世是这样称呼他的。帝昭,你跟他合葬,将你们的故事刻在壁画里,却并没有留下琴瑟和鸣的美谈呢,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不是两情相悦,”他继续道,“我说过,世上不存在巧取豪夺的情,你以为建起一座圣塔,用把他封印在身边就可以留住他吗?他是神,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没有人能够拥有他。你用生命为代价设置的封印很快就被他破除,他毫不犹豫地逃出圣塔,头也不回地离开妖界,从此再未踏入那个地域一步。”

帝昭张了张口:“你……”

“你知道你可怜在什么地方吗?”崔绝甜蜜倚靠在阴天子的怀里,笑得温柔而嘲讽,“我的陛下从没为我做过什么破格的事情,可全天下都流传着他对我矢志不渝的爱情;你建起一座举世无匹的恢弘圣塔与他合葬,然而后世却只认为他带你飞升,从未有一人怀疑过你们的关系,从未有一人相信过你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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