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76)
他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拿起一边的袍子,用力往后一抛,直接把叶子劈头罩下。
他道:“你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那么随便!”
叶子被兜了起来,她在充满药味的大袍子里提着裤腰,探出脑袋,疑惑道:“什么是女孩子?”
她沉思了会,“哦”了声,恍然大悟道:“母的吗?”
邵子秋头疼得更厉害了,他刚要答话,就见轮椅把手上的红色玛瑙泛起了光。
他扬了扬眉毛,手心覆在玛瑙上,玛瑙的温度瞬间变得灼热。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风风,我找的人来了。”
***
有人从窗外翻了进来,这人满脸络腮胡子,嘴里还叼着个辣椒。
这不是明安城药铺的掌柜么?
叶子瞪大了眼睛,喊道:“是你!”
“正是我。”掌柜这脚还没沾地,眼睛已晃了一圈脏兮兮的屋子,他定眼瞧着邵子秋,嚯得笑了声,问:“你还是那个有洁癖的邵子秋吗?”
邵子秋淡定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解元大哥来时可有遇到别人?”
解元道:“迷药放了一路,都倒了,没人能瞧见。”
他又指了指叶子,“这位可要放倒?”
邵子秋想了想道:“她都瞧见你了,现在放倒也没用了。只是要麻烦解元大哥给叶风风配副禁言汤剂,不然很快全院子的人都会知道你来过了。”
他们一个十六岁,一个已经三十出头,分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却像没有年龄的界限,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叶子忍不住要从袍子里钻出来,骂道:“白无常!我不会说的,你不能给我吃什么……”
邵子秋眼角抽了下,把她一把按回了袍子里:“快把裤带绑好!”
解元见邵子秋也没为难这叫叶子的人,自己也就不在意了,他伸长腿,勾了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你好久没用玛瑙唤人了,这次又遇到事了?”
邵子秋道:“我想请解元大哥查下这件棘手的东西。”
他摸出一根银针,把它摆在桌上,竟是刚刚扎过影爪的那根,上面还留着点泥。当时以为他出针是徒劳挣扎,谁知是急中生智,要留下些痕迹便于查探。
邵子秋把银针往解元这里推了推。
解元扬了扬眉,他腰上缠了圈大大小小的瓷瓶,他扯下一只,变戏法般地在针上倒了些药粉,那针上就渐渐显出一缕黑雾来。
他揪住那缕黑雾,皱起眉:“你遇到魔修了?又是针对你的?”
邵子秋点点头:“是,可惜没见着人。”他又指了指窝在自个外袍里的叶子,“但叶风风长了个狗鼻子,她在林子里闻到过特别的气味。”
叶子终于绑好了裤带,她掀开外袍,急道:“要不是你身上的熏香太浓,我肯定能闻清那股味道!”
解元面无表情,他没看叶子,只把黑雾塞进另一个小瓷瓶里。
他晃了下小瓷瓶,说:“这不好查,分析气味得花大量的时间,还得用上稀有药材,我亏大发了。”
邵子秋道:“不亏,以后我去解元大哥的铺子里当个江湖郎中,不用你发钱。”
解元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在邵子秋淡然的神情里把辣椒嚼完了。
过了会道:“那你也得有命!你自个说说,在凌云门这些年,遭到的暗算还少吗?”
邵子秋垂下眼:“命我这不留着吗?在没查清是谁之前,”他笑了笑,“我还不舍得死。”
解元站了起来,腰间的瓷瓶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道:“子秋,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已布有上千家药铺,货品流动的暗网足以动摇市面上法器垄断的问题。”
他走到窗边,蹬腿一脚踩上窗框,转过身道:“而凌云门的收养之恩,早在他们密谋废掉你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你若想离开,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纱幔被风吹起,他见邵子秋在若隐若现里缓缓摇头。
听他道:“法器垄断势必牵扯到修道大派,尤其是凌云门原就以法器闻名,真要行动,它势必受创最重。何况我们在明安城也试过一次,没有扳倒任何人,却害死了一个被当做替罪羊的普通百姓。”
邵子秋顿了顿,“我不想再有人无辜丧命,况且阿姊与我有恩,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解元的络腮胡子在沉默里微微晃动,接着他又往嘴里甩了个新的辣椒,闪身走了。
邵子秋望着窗,指尖有节奏地敲着玛瑙。
叶子从头到尾就没听懂他们的话,可她有着动物般的敏锐,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她吞吞吐吐道:“那个白无常,那我、我也走了啊。”
她蹑手蹑脚地后退。
“叶风风。”邵子秋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