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4)
这小阵灵师根本就使不好剑!
他们再也无所顾忌地冲了上来,明明剑法粗糙,却也逼得桑为节节败退。
桑为架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严彦本就十分勉强,此刻还要同时与两人周旋,不过几个来回就败下阵来。
明华小修心中得意,嘴里也更加不三不四:“挣扎个什么劲?乖乖和我们走吧,没准明华看在你阵灵师精贵的份上,还能留你们狗命!”
他们再次挥剑冲来,桑为已无计可施,他握住袖里的木制雀鸟,脸颊上突然浮现出一条淡淡的裂纹,有绿色的光芒正从里面缓缓渗出。
严彦猝然瞪大了眼睛,他一把抓住桑为的腰,大声呵斥:“不许裂魂!”
他又一个旋身,将人带进臂弯,自己则以背抵挡小修狠劈下来的利剑。
后背顿时鲜血飞溅,严彦却一声不吭,他只左右摇晃了下,便缓缓侧过脸来,他冷冷地看向明华小修们,那双眼睛已彻底赤红。
明华小修们的后背倏地起了一层冷汗,他们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见严彦左肩的魔息在瞬间暴涨,又见他勾起一边的嘴角,听他轻笑出声:“你们也配?”
空气仿佛静止,却又在下一刻被明华小修们的惊叫打破:“……魔、魔修?”
桑为亦大惊失色,他语速飞快:“严师兄凝神静气,魔息扰乱心智,莫要叫它左右你!”
可他手还没触到严彦左肩,整个人就被失控的魔息弹坐在地上。
严彦眼前血红一片,肆虐的魔息化作朵朵黑火缠绕周身,他神智混沌,在短短的时间里已分辨不出眼前人究竟是谁。
“无人左右!”他出手如电,“是他们活该!”
只听那两小修“啊”得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黑火迅速绕上了脖子,被严彦隔空提了起来。
桑为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你今天若杀了他们堕落成魔,也就坐实了与魔修勾结的事实,到时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严彦不为所动,指骨因用力在微微发抖。
那两人脸色逐渐发紫,悬在半空的双腿拼命踢蹬,手徒劳地扒拉着无形的勒绳,嘴角流出白沫,竟是垂死之兆。
桑为急得拍地而起,他胸口激烈起伏,嘶声道:“严彦!师父的剑法是守护之剑,如今师父大仇未报,你却在这杀人泄愤是要与之背道而驰吗?”
他双手颤颤地握住弟子剑,剑尖直指那两个明华小修,恨声道:“他们确实该死!所以我今天先替严师兄杀了他们,然后在替师父杀了你!”
此话如雷贯耳,严彦手上倏地一顿,耳边竟响起师父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严彦。”师父站在那悬崖边上,失望地说,“你平时到底有没有好好练剑!”
严彦眼中的红色碎光骤然减退,他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忍了又忍,随后狠狠把那俩小修掼到地上,黑火骤然缩小,又一溜烟地回到了自己左肩。
严彦盯着小修们,从喉咙里艰难地压出一个字:“滚!”
明华小修被掐得满脸通红,却连咳嗽都不敢大声,他们仓皇从地上爬起,抬起腿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场变故耗尽了严彦所有力气,他在瞧不见那俩小修之后就踉跄了几步,身子一歪,滑坐在地。
他颓唐地靠回了墙,见桑为白着一张脸,三下五除二地拿自己的衣摆撕出好些布条。
严彦气息微弱:“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你没沾到魔息,要混出城不难,况且你会布阵,他们舍不得杀你。”
桑为已将那些布条都施了净水咒,他踱步走来,蹲下,只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两个字:“不走。”
严彦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扯了个很难看的笑:“我这次压制住了魔息,但难保下次还能压制住它,难不成你想留下来被我大卸八块?”
“无妨,下次我一定不留情面,在你动手前先砍了你。”桑为将严彦的领子略略扯开,用布条给他包扎左肩的伤口,“那两个小修很快就会搬来援兵,此地不宜久留,但你满身血腥必须马上处理,不然狗闻着味都能找——”
严彦疼得轻“嘶”,皱眉道:“你就不怕缺胳膊少腿?不怕掉个眼珠少根舌头?”
桑为面无表情地哼了声,又指了指他的衣裳,说:“把衣服脱了,背上的伤也要包扎。”
可严彦没动,眼下别说脱衣服了,就连这样坐着都很勉强,而所谓的站起来逃命更是天方夜谭。
“别弄了。”严彦不耐地催他,“我走不了,你自己走。”
桑为挑起了眉毛,见他不动,索性深吸一口气,亲自来解他衣襟。
严彦猝不及防,他差点喘出声来。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皮肤,激得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魔息差点又要翻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