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211)
他像被人蒙住了口鼻,痛得难以呼吸,憎恨、委屈、绝望,这些早就不属于自己的感受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他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哇”得吐出口黑血。
朝阳从歪倒的墙壁后漏出来,暖橙色的光薄薄的染在地面上。七彩大网晃了晃,接着散成无数闪烁的鳞片,上扬遁隐入金红色的光线中。
桑为在陷入混沌前,模模糊糊地听到严彦跑来的脚步声。他从半空落下,摔进了严彦的臂弯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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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脸半智能体攻 vs 白切黑神君殿下受 CP1401787
第九十五章 新生
每年,春天都被漫山的花香按时唤醒。
县城街边的那棵梨花树也被春风吹开,只是这天黑沉沉的,厚云盖住了星月,轰隆隆的雷声从里传来,枝上梨花随风簌簌,如雪似的,飘落在无人的街。
已经那么晚了,桑为还没歇息,他正提油灯,坐在高高的梯子上整理画卷。
这里是姻缘堂,在离清轩神派不远的小县城上,是男女来寻佳偶的地方。
五年前的那场动乱平息后,魔修和魔物们都收敛了气焰,鲜有在世间作乱的,那凌云门门主邵紫仪也因此名声大噪。
桑为听闻,这邵紫仪堂堂一个修道大派的门主竟没有道丹,她不踏出凌云门半步,可只要一声令下,座下长老便个个愿为她鞠躬尽瘁,真是奇哉怪哉。
但这些与桑为没太大关系,他只道如今河清海晏,姻缘堂的生意越来越好,来看画卷的男女络绎不绝,他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这会儿檐下的灯笼被风刮得左摇右摆,瓢泼大雨终于砸了下来,雷裹着闪电,一道劈在了屋顶,桑为想收工了,可还没下梯子,门扉就被人急急拍响。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来?桑为腹诽。
“阁下稍等。”他还是一手抱着摞小山高的卷轴,一手提着油灯,摇摇晃晃地爬下梯子,“这就来了!”
他用膝顶开门,见外边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夜里昏暗,桑为看不清这人的脸,隐约见这男子没打伞,浑身湿漉漉的,腰间挂着两把古怪的剑,一把通身锈斑,一把只有半截剑身,都流淌着浓郁的灵流。
桑为恍然,原来是个道修。
他侧过身,让出条道来,说:“阁下还是先进屋吧,外边雨大。”
可男子不说话也不迈步,如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桑为不解,他缓缓举高油灯,想往男子脸边靠,谁知又是一道闪电,他手上一抖,油灯晃了晃,他瞧清了男子的脸。
这人双唇哆嗦着,却不像是冷的,他面上一片白,偏偏眼是红的,像蒙了层水汽,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桑为呆住了,他微微张开嘴,手中画轴噼里啪啦的滚落在地。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地蹲下去捡,捡了几副又抬起头,“你不就是——”
不就是放在柜架顶层,那副金边画轴里的仙君么?
他突然住了嘴,不能说不能说,不然掌柜婆婆要知道自己偷看了。
前尘往事桑为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某天醒来就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半瞎的掌柜婆婆。
他不知自己满身裂纹的原因,可最初的每个深夜,他都要遭受那撕扯般的痛苦,脑海里还会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只有吃下婆婆做的药丸,胸口升起一股暖流,他才能缓解一二。
他也不知父母在哪儿,有无兄弟姐妹,他孑然一身无处可去,索性就留在姻缘堂帮婆婆打点。
这一打点就是五年,婆婆几乎把整个姻缘堂都交给桑为了,却独独不许他看柜子最高层的那副金边画卷。
婆婆年迈,就在前几日,她拨着算盘睡着了,姻缘堂里恰巧没有别人,桑为思想斗争了会,还是把那好奇已久的金边画轴取了下来。
他做贼似地背过身,窝着肩,缩在角落,把画卷小心地拱在怀里,再一点点地展开。
可里面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个男子,长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犹如谪仙。
作这画时他正支着条腿,就歪坐在姻缘堂的这把梯子上,明明吊儿郎当,可咧嘴笑起来时却颇具风流,是世间难寻的玉面郎君。
有那么一瞬间,桑为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仿佛一根羽毛拂水而过,撩起波纹,想叫冰封在水底的东西破水而出,可这感觉转瞬即逝,轻微的连桑为都没有在意。
他赶忙把画卷放回柜架,心想,怪不得婆婆不让拿,这男子生成这般模样,若叫那些女子瞧见,其他画卷哪还会有人眷顾呢?
虽是前几天的事,可桑为记性不好,到了今天也快忘了,谁知这男子竟在今夜突然到访。桑为觉得巧便笑了笑,他抱起画卷,熟练地说:“仙君是来寻好姻缘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