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83)
“你有个屁的办法!”人群里有人突然破口大骂,“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不如投降换我们平安,没准我们还会记着这份情谊,以后都供奉你的神像!”
“我们不关心谁做门主!”又有人嚷了起来,“我们只关心谁能让我们活!”
“我们要活!”那人振臂高呼,“我们要活!”
百姓们像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他们跟风似地一起呐喊:“我们要活!我们要活!”
这局面超出了邵紫仪的想象,外边山火逼近,里边又起乱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纤薄的肩背不堪负重地轻颤,弱柳扶风的,像下一刻就要摔倒了,却偏偏一直站得笔挺。
“我——”她张了张嘴。
百姓们静了下来,每双眼睛都牢牢地盯着邵紫仪,他们在等,等她妥协,等她投降。
邵紫仪赴死似地闭上眼,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艰难地说:“我不能投降。”
洞里瞬间炸锅了,骂声咳嗽声此起彼伏。
火还没真烧上来,洞里已闷热的像蒸笼,人们汗流浃背,口干舌燥,骂着骂着,东西家伙都被抄了起来。
脏衣服,破竹篓,冷馒头,能砸得都朝邵紫仪扔了过去。
邵紫仪听不清这些百姓嘴里在骂什么,她被人搡了把,不得不提起赤影鞭抵挡。
可赤影鞭才举起,百姓就像被烫了似的,纷纷尖叫着后退。
“杀人啦!凌云门门主要杀了我们呀!”
邵紫仪怒极,她双目赤红,厉声嘶喊:“要杀你们的是明华!阻拦灭火的是你们自己!”
她话音刚落,就听右边发出“铮”得一声,一个凌云门道修亮出了剑。
“兄弟们!”这道修义愤填膺的,倒像个英雄了,“既然这个臭婆娘一意孤行,不如我们砍了她的脑袋,拿出那颗门主灵石,把它交给赫海将功折罪,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在一片混乱中起跳,剑锋劈头盖脸地对着邵紫仪的脸面砍去。
邵紫仪忍无可忍了,她知道自己伤势未愈,不能动武,但在回眸的刹那,她还是提了腕,出了鞭,用了十足的力气。
人们只觉眼前划过一道绚烂的红色闪电,等再能看清时,赤影鞭已化作灵蛇缴了那道修的剑。
仅仅是一瞬,仅仅是半招,便胜负已分。
邵紫仪收回赤影鞭,她微喘着,接着把剑像战利品似地用力插进地面,惹得剑身左右摇摆。
邵紫仪悄无声息地咽下一口血,掷地有声地问:“现在!还有谁要阻我?!”
百姓没料到这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凌厉的招式,他们都怕了,缄默了,连咳嗽声也小了下去。
邵紫仪道:“既然没有,那就让出路来!”
人群立马像潮水似地往两边散开,极快地让出了条窄窄的道。
邵紫仪抬步,她穿行其中,那些殷切的、憎恨的、无助的、探究的目光,像一道道千斤枷锁,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这条道不好走,但邵紫仪必须走。
她知道今天要灭火,就得动用守护灵。
她盘算过,那些守护灵里,有一头是由她的魂魄供养,邵紫仪想把它唤来,让它用凌州湖水浇灭这场山火。
只是,正如先前那小修说的,守护灵是一个古老门派的守护神,却不是凌州百姓的守护神,它们甚至无法离开凌云门那片湖域。
邵紫仪要唤又谈何容易?
这会儿邵紫仪已挑开了隐帘,发丝却被身后刮来的劲风激得扬起。
她瞳孔微缩,猛地回头,入眼便是一片白花花的剑芒正向自己刺来。
竟是那三十几个凌云门道修!
他们不像平民百姓那般好哄,不会轻易被一记鞭法震慑,更别说相信邵紫仪能灭火了。
邵紫仪即刻扬起赤影鞭,还是缴械的鞭法。灵蛇骤出,将跟前几十把剑像扎稻草似的猛地收成一捆。
那些道修这回打定了主意不撒剑,他们尖叫着、恼羞成怒地撞在一起,接着,竟将灵流全部注入到了剑中。
这三十多个人的灵流顺着剑,极快地涌到了赤影鞭上,与邵紫仪的灵流迎面对冲。
这是以多欺少。
邵紫仪面色瞬间惨白,握着鞭把的手也在剧烈颤抖,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里渗出。她没有放弃,可灵蛇忽现忽隐了几回,还是变回了鞭绳。
邵紫仪喉间逸出惨痛的哼声,她摔倒在地,曾被林贤南刺穿的胸口,又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仰起头,终于喷出口血来。
百姓吓坏了,黑滚滚的浓烟这会儿也彻底扑进了山洞,他们惊恐地尖叫,又往四面八方抱头逃窜。
凌云门道修一起抬臂,转腕,剑锋一同向上,割断了赤影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