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36)
邵七见到邵子秋心头亦是大震,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是你!”
邵子秋淡淡回道:“是我。”
邵七蓦地收紧臂弯,感受到邵紫仪的呼吸正若有似无地拂在脖颈,她已经没了生息,哪怕自己不断给她输着灵力,她也像失了骨头,软绵绵地陷在怀里。
邵七用力箍了一把邵紫仪,接着他没有丝毫停顿,利落地把昏迷的邵紫仪交在了桑为手上,随后上前一步。
“解元的事。”他深吸一口气,“紫仪并不知情,你……”他微微垂眸,“救救她。”
药修的药丹就如剑修的剑,邵七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自己药修的身份,也不会随身携带药丹,这会他必须得仰仗邵子秋。
他握紧了黑伞,手背突起分明的青色脉络,那伞面很快就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四周顿时寒气逼人。
邵七很少向人低头,也不惯对人屈膝,他直直地站在邵子秋面前,僵硬地说:“我欠你大哥的项上人头,如今我还给你。”
伞面的冰霜迅速蔓延到邵七的指尖,五根手指瞬间冻成了冰柱,可那冰霜并未停歇,反而是顺着手腕极快地向上。但才凝到小手臂,就被邵子秋的银针生生阻断。
邵子秋用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冷冷道:“你的头颅毫无用处,它换不回解元大哥的命。”
邵七的眼里露出一丝迷茫:“那你要如何才肯救紫仪?”
邵子秋仰高了下巴:“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会救她?”
邵七错愕,他见邵子秋从扯下腰间的药瓶,又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桑为。
邵子秋道:“烦请桑道长立刻给阿姊服下,此药可护住阿姊心脉。”
他又看回邵七,那双眼里充满了不屑和怜悯,像是在看一只自作自受的流浪狗。
他浅浅地笑:“我与阁下的为人不同,我不愿让自己一辈子活在仇恨里,却愿你能够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邵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邵紫仪是间接害邵子秋失去双腿、失去道丹,失去魂魄的罪魁祸首,自己更是害他失去至交好友的杀人凶手。
现在是邵子秋绝无仅有的报仇机会,只要他愿意,任何形式的条件都能唾手可得。可他就那么轻易放弃了,甚至都没有犹豫。
邵七怔怔地看着他,刚刚被冰冻的手指竟也渐渐有了知觉,原是邵子秋在阻止那冰霜时,施针缓解了冻伤。
邵七喃喃:“为什么?”
邵子秋叹了一声:“阿姊是凌云门门主,她的生死紧系天下,个人私仇在这面前微不足道,况且——”
他坐在轮椅上,抬头仰视着邵七,却像一个真正的胜者不可直视。
他道:“阁下身为剑修或许不知,我便告知阁下,我今日救的不是阿姊,也不是凌云门门主,她是天下苍生中的一员。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此乃药俢入道之根本。”
邵七瞳孔骤缩,他全身皆震,惹得发间银饰叮当作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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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主谋
地道里的积水涨得很快,片刻就到了小腿肚,邵紫仪用完药,虽没还醒但呼吸也渐渐平稳,邵七背着她,一路沉默。
火把投在水中摇曳,大家都加快了脚步,邵子秋的轮椅已有小半陷在了水里,可他不要人帮忙,自己推着轮椅艰难前行。
桑为走在队伍的最后,袖子忽被一阵若有似无的微风轻轻带起。他心里咯噔一下,这里是地道,怎会有风?
他猛地回过头去,蹙眉看了好一会,可身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邵子秋就在桑为的前面,疑惑地问:“桑道长怎么了?”
桑为心有余悸地转回来:“……没什么。”
谁知他才说完,地道前方顿时狂风大作,积水被掀出细密的皱纹。
“怎么回事?!”众人急忙提袖掩面。火把在剧烈的摇晃中一个挨着一个熄灭,地道霎时陷入墨一般的黑暗中。
石壁上蓦地闪过几道刺目的光,快的像两片薄薄的刀片。
还未瞧清,队伍最前头的两个工人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时,那两人已被绞成了肉沫。
黏糊糊的血沫兜头浇在后面几个工人的脸上,腥味扑鼻。他们呆呆地站了会,随即大惊失色地扔下手中的板车,一边作呕一边躲闪。
尖叫瞬间此起彼伏。
昆晟从桑为的袖子里钻出头,它没了千年大魔的淡定,巨大的独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某处,它不可遏制的颤抖,接着惊恐万状地咆哮:“后撤!快后撤!”
它之前未去大殿,而是一直在地道入口等着,它怕自己的身份给桑为他们带来麻烦,故能忍则忍,可这会是真的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