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29)
可他见识过了苦难,懂得了痛,晓得这世间大部分人都与他一样,卑微的期望无处呐喊,在权贵玩/弄下更守护不了家人。
今日他要护得是千千万万的自己,所以就算以卵击石,他也要义无反顾。
严彦的目光与桑为交汇在一线,似是懂桑为在想什么,他扯着嗓子骂了句:“你来也是拖后腿,先去救邵紫仪!”
桑为瞬间模糊了眼,这是一句成全。
“严师兄!”他喊,“我去风歌那处等你。你一定要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去了地下通道,这会离许诺邵子秋三个时辰还差了半个时辰,凌云门的批文法器定还没有运完,邵子秋再神机妙算,也无法预测每一种可能。
桑为走了,严彦再没了顾虑,他握紧剑柄,提臂挥剑,砍得不知是明华道修还是凌云门长老,鲜血溅在脸上,黑发已被血浸湿,湿漉漉地黏在双颊边,像是浴血而来。
桑为必须保住邵紫仪,自己必须手刃林贤南,他们不知是否还有命再聚,可他们都在不顾一切,只为阻止明华布下毒蝎阵。
明明不在一处,却比任何时候都紧/密。
他死死看着不远处的林贤南,怒喊:“林贤南,你将真心弃之敝履,我只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做道修的初衷?!”
林贤南淡漠地站在那儿,在严彦的话中蓦地想起自己儿时练剑的模样,那是倔强的稚子拼命在博取父亲的赞许。
愚蠢到可笑,林贤南想,他连父亲叫什么都快忘了。
他道:“稚童妄念与世间权势有何可比?李清轩都要败于权势,何况你们?”
严彦摇头,语气怜悯:“你错了,师父从未败给过权势,你永远懂不了他,因为你才是权势的囚徒。”
他不想再和林贤南废话,守护灵帮了不少忙,将明华道修和长老们吞噬了近半,却迟迟没有对林贤南动手。
林贤南对明华道修和长老的生死毫不在意,而眼前的识魂正垂下头,将琉璃剑双手奉还给林贤南。
林贤南接过剑,又嘉许地揉了揉识魂的下巴,识魂只呆呆地站着,任林贤南逗弄。
严彦心中蓦地升起无名之火,识魂莫不是疯了?竟会对林贤南俯首称臣。
林贤南叹声:“邵紫仪确实费了心思,可惜啊,她白忙一场,这同心环佩并不是假的。”
严彦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贤南居高临下,瞧着底下的严彦,说:“小桑昨夜作为入侵者遇见了邵七,可一晚上凌云门守卫都没有动静,换作你是我,又会如何思索?”
严彦头皮发麻,说不出话。
林贤南继续道,“你猜,小桑把我说出来的可能性是多少?邵七得知后会怎么做?而我又会怎样应对?”
他短促地笑了几声,像一个胜券在握的赌徒,“同心环佩是整场仪式的重点,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便是掉包同心环佩,我便先他们一步掉包,让他们把假的又换成了真的。”
长老们闻言忍不住了,他们正在水深火热中,还天真的以为这位林姑爷是个好拿捏的,便又急又气道:“既然同心环佩是真的,你还不想施法让这些守护灵停下!”
林贤南不稀罕这些墙头草,却不想伤了跟来的明华道修,甚至想让守护灵活吞了严彦。
可事事总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他漏算了邵紫仪没死成,守护灵虽不攻击自己,但要完全左右这些守护灵,得耗费巨大的气力。
罢了,他懒懒地想,这些人是都保不住了。
于是林贤南故作讶异的的样子,无辜地对长老们道:“我虽允诺你们事成之后可分走那堆批文法器,却没有允诺要保你们的命啊。”
“你!!”几个长老大惊,他们在恐惧中破口大骂,“你个狗杂种竟敢如此待我们!”
林贤南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他挑起眉,眼里浮起狠戾,喃喃道:“杂种?”
长老们还在骂:“你不是么?要不是我们,你这种臭河沟里的——”
林贤南眼眸黑如深潭,他看似随意地抬起手,守护灵就再也没给这些长老继续说话的机会,它们得了两位主人同样的令,一下子势如破竹,忽地就吞掉了那些长老。
严彦愕然,林贤南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些长老再卑鄙无耻也是在帮其做事,他竟能把他们当做用完就扔的垃圾。
明华道修也撑不住了,百来人本也不算多,
被守护灵折得也不剩几个,偌大的大殿逃的逃,死的死,眨眼就空空荡荡,只有林贤南、严彦和识魂了。
“杂种么?”林贤南轻笑着自语,他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反复碾碎,语气上扬又怪异:“杂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