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101)
谁知严彦竟突然起身,他单膝跪上那不宽的矮桌上,倾身俯下。桌上酒壶被撞倒,残余的酒液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桑为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仰:“你干什么!”他不敢声张,不由地看了看周围,只压着声警告,“这里有很多人!”
“我高兴!”严彦把靠里边的竹帘忽地放下,将其他食客统统挡在外面,又伸手将桑为猛地捞了过来,他呼吸粗重,“高兴得想亲你!”
桑为全身绷了起来,从海边回来后,他们就再无亲昵之举,真如严彦承诺的那般,他没有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就算此刻他们离得已这般近,近到严彦只要偏一偏头就能吻住自己,他也硬生生停在一线之外,要询问自己:“可以吗?”
桑为闻到严彦身上浓烈的酒气,这才明白过来,严彦已经喝了不少酒,这件大氅是他鼓足勇气才送的。
或许是从未打消过离开严彦的念头,又或许人群中的欢声笑语熏得人晕醉。
桑为竟没有抬手去推,他垂着手没有说话,眼尾却稍上了红色。
“那我……”严彦颤声道,“就当你同意了。”
他等不了了,一口咬住了桑为,来势汹汹的,像一个猴急的寻/欢客,桑为不小心哼出了声,也被严彦连同津/液吞得丁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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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窗外的雪下得像棉絮。
屋里烧着炭,昆晟还趴在那桌上,从头到尾连姿势都没换过。严彦已经睡下,桑为披着衣服轻手轻脚地来到他床边。
他也贪恋恬静的乡村生活,可这一切迟早会被打破。
严彦虽小心翼翼地没和自己提过林贤南,但在即将到来的春天,自己也定是要去凌云门搅黄林贤南的订婚宴,去阻止毒蝎阵落成最后一笔。
就在刚才,他也终于明白了荒山长久以来没有魔物的原因,那位躲在暗处的阵灵师既然能开出毒蝎大阵,那再开个驱魔大阵又有何难?
他虽不知这位阵灵师为何要在这里开驱魔阵,但有一点他能确定,那就是荒山附近是这世间最安全的地方。
桑为凑近严彦,在无人打扰的夜里肆无忌惮地看着他,手指悬在他鼻尖一线之上,缓缓下移,描绘到嘴唇,再滑过喉结的曲线,流连忘返。
他腿脚已无大碍,是时候走了,他压根没想带严彦一起去凌云门破阵,只有将严彦留在这里,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此刻,那枚小木蝶就在严彦亵衣贴近心口的斜袋里,桑为勾勾手指,它就从那儿滑出,飞落在桑为的掌心里,吐出一缕微乎其微的魔息。
桑为握起手,把严彦的魔息收了起来。
“严师兄。”他极轻地唤了声,“你多保重。”
接着,他无声无息地站起来,将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氅衣放回严彦的床头。
他又在床边立了良久,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随后他决绝地转身,推门隐入了风雪里。
就与毒蝎阵一样,驱魔阵也定有阵眼,桑为要找到它,就要回一次道观。
严彦几乎在桑为关门的瞬间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摸了下小木蝶,接着赤脚追到窗边。
窗外风雪猛烈,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地上已积起薄薄的雪,留下一串脚印。
***
桑为连夜赶回了道观。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开始搜寻,他真是太久没用子母鸟了,连子鸟挥翅的姿势都变得僵硬。
除了自己的屋子,道观的角角落落桑为都没放过,却还是没有发现阵眼的踪影,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去排查自己的屋子。
桑为深吸一口气,让子鸟一头扎进屋里。
这里依旧保持着他走时的模样,甚至还能闻到那淡淡的腥味。桑为在搜寻时尽力不去回忆,可过去的一切就如展开的画卷,事无巨细地展开在眼前。
桑为通过子鸟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和林贤南,他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严彦这些日子以来的呵护就像一场幻觉。
林贤南的指尖正温柔地抚过自己的眉骨,那嘴里聊得都是闲话家常:“过几日我会去凌云门找紫仪,算算也得三日。”
他软语哄道,“当然,你若想好要开纳元取道阵,我便给你份解药,再带你一同前往。”
桑为死灰般的眼睛起了波澜,是了,他发疯都想摆脱欲/望的纠缠,他霍地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林贤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贤南低笑了几声,说:“小桑心动了?紫仪以后就是你的主母了,是该和她多相处些。”
桑为像受了巨大的屈辱,他睫毛簌簌,眼里迅速聚起水汽,身子也在细微颤抖,他使劲地摇头,人也往后缩了缩。
林贤南狠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回来 ,他眼含疯癫:“这样的条件,你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