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99)
有人调侃学金融的那群人说好听点是社会精英,难听点就是个高级销售员,谈合作全靠一张嘴皮子。
林牧则是个典型的金融男,那嘴皮子能把死的吹成活的,狠到连自己亲哥都不放过。
许默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蹙眉,这要不是有客户在,他高低都得给林牧则点个赞,实诚地夸一句:“是个狠人。”
林之珩虽然不是学金融的,可也接触了不少商界人士,听林牧则吹嘘半天,他皱眉打断他:“你当我是傻子?”
“能不能给我整点实际的。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懒得听。”
林牧则眨眼,听实际的?他咋说?
难不成说公司刚成立,目前就拉到他一个客户?底下一个员工没有?
还是说现在就是个空壳子,能不能把盘子盘起来还另说?
许默看林牧则明显编不下去了,站起身,绕过长会议桌,走到林之珩面前,伸手与他打招呼:“许默,北京人,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林之珩一提北京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起那天包间的插曲,再想想他回上海没日没夜加了大半个月的班,林之珩眯着眼睨了睨面不改色的许默,冷笑:“你是贵人多忘事呢?那天包间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跑到我的地盘也不低调点?不怕我找你麻烦?”
许默自知理亏,却也没让分毫,他笑了下,轻松应对:“一码归一码。再说,那天一堆大男人欺负一小姑娘合适吗?”
“我今儿是诚心诚意跟您谈合作。如果能成,咱们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咱做个朋友也行。”
“不过据我所知,您目前的状况还挺棘手,家族集团,您刚上任,恐怕压不住一些集团老人?”
许默这人做事向来稳,劝酒事件没两天他就把林之珩的背景翻了个底朝天。
他外祖父也是地道的北京人,隔壁军区大院的,许默曾跟老爷子下过棋,知道他的独女嫁给了上海的实业大亨,其家族在民国时期就发了家,如今的身家早不可估量。
老爷子的外孙子不出所料将是下一任的接班人。家族企业好处确实众多,不过也有缺点,这最大的弊处就是他一刚上任的年轻人恐怕不能服众,不然上次他小小操作一番,林之珩也不至于加班加点大半个月。
说到痛处,林之珩扫向许默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
旁边的林牧则听得一愣一愣的,还在琢磨两人到底有什么恩怨,结果抬眼就见两人已经握手言和。
林之珩握上许默的手,暗自较了较劲,嗓音清凉道:“合作愉快。”
许默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开腔:“合作愉快。”
林牧则一头雾水,满脸写着“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三人重新落座,如今公司就两个老板,连个清洁工都没有,林牧则只觉担任服务工,起身去茶水间给两人磨咖啡。
会议室里,许默将项目背书递给林之珩,一条条解释。
他言语诚恳,态度谦和,没有那些浮躁的利益,听起来很让人信服。
说到利益关键处,许默也能三言两语讲清楚。
林之珩对他的态度有了少许的改观,包间里的误会也在这次合作中烟消云散,倒不是不计较,只是对于后期的大好利益来看,这点委屈微不足道。
谈到最后,林之珩接过许默的钢笔,在合同尾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合上钢笔盖,林之珩似笑非笑睨一眼许默,故意问:“你俩纠缠这么多年,还没个结果?”
许默蹙眉,掀眼一言不发看着林之珩,等待的下句。
林之珩耸耸肩,轻叹口气,无辜道:“我从没见一个姑娘在机场哭得这么惨烈过,跟死了妈似的。”
“不巧,那天我飞上海,由于天气原因,航班推迟两小时,正好目睹了那一幕。”
“啧,哭得我都心疼了,真真可怜。”
要么说林之珩这人睚眦必报呢,就算在许默手里讨不到便宜,也要让他不舒服。
许默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林之珩说的是夏竹,他垂低眼睑,问:“你之前见过她?”
林之珩瞥一眼许默,挑衅道:“何止。”
“我对她还挺感兴趣。要不你做个媒,给我俩牵个线?”
许默看他一眼,一针见血:“那个叫汤倩的女明星,你不要了?”
林之珩彻底失去兴趣,眼皮半撂,败兴致地吐了句:“无聊。”
许默当没听见,只笑着说:“我劝您甭对她感兴趣,毕竟我这人睚眦必报,容易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