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69)
夏竹瞄了眼来电人,挑了挑眉梢,拿上昨晚就翻出来的户口本,走到玄关处换了双墨绿色矮跟皮鞋,边接电话边关门:“喂?”
电话那端,许默耐着性子问:“我在楼下等你,快了吗?”
夏竹摁下电梯下行键,懒洋洋地挂断电话,没跟他说。那头也没再回拨,好似认定她迟早会下楼。
趁着电梯下行,夏竹掏出包里的口红管,趁乱补了个妆。
她今天把头发全扎起来,用一根玉簪子别着,一整个“冰清玉洁”,气质出乎意料的典雅。
滴——
电梯到达一楼,夏竹莫名多了两分慌乱,有种「临阵磨枪」的错觉。
她咬咬牙,克制住心慌,鼓足勇气踏出电梯,没走两步就瞧见等在大门口的许默。
他今日也盛装出席,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打着纯色领带,还特地做了个发型,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场面给足了尊重。
按理说,夏竹待在美男辈出的娱乐圈,见惯了各种款式的帅哥,应该对帅哥二字起了免疫力,可许默人往那儿一站,夏竹还是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如今的样子像极了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绅士,瞧着谦逊有礼、温和从容,可骨子里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傲慢。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享受他人艳羡的目光的。
夏竹打量许默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他娴熟地同她招手,脸上挂着三分笑意,嘴上轻飘飘问她:“给你带了早餐,路上吃?”
一头钻进副驾驶,夏竹接过许默递过来的还散发着热气的蟹黄包,低头拆开袋子,满车厢的香味。
戴上一次性手套,夏竹挑中一个,慢慢插上吸管,害怕弄脏裙子,小心翼翼吸着蟹黄包里的汁水。
许默开车往民政局走,余光落在低头应付蟹黄包的姑娘身上,见她表情如临大敌,时刻警惕弄脏裙子,他目光移到她的裙子,颜色雪白,款式简单,布料却不俗,隐约还能瞧见精致的暗纹,应该是设计师款。
她明明只涂了层淡淡的口红,却莫名的艳丽。
他嘴角勾了勾,平白生了两分悔意,早上不该跑大老远买蟹黄包,应该买点不容易弄脏裙子的食物。
好不容易对付完两个蟹黄包,夏竹是真不敢多吃,生怕弄脏了裙子,刚刚汁水不小心飙出来,她差点叫出声。
将剩下的打包好丢在一边,夏竹这才有精力照顾到开车的男人。
他开车总是很稳,不像他们几个,总是抢着开,生怕落后对方一截。
有次一起去京郊露营,夏竹那时候还没考驾照,选司机时毫不犹豫选择许默,周肆在旁边叹了口气,好心提醒她:“汤圆儿,你搭许默的车,信不信走到半道儿你就后悔了?”
夏竹不信邪,说不可能。
没曾想刚开出市区,许默的车就被周肆、沈行几个甩得老远,夏竹在一旁干着急,不停催促他开快点。
他性子稳得一批,非但不听,还有意降低速度。直到夏竹气得说不出话来,许默才好脾气地解释:“安全第一,旁的都是小事儿。”
夏竹无言以对,恨恨地瞪了眼人,抱着抱枕懒得搭理他。
等他俩慢腾腾赶到露营地,周肆几人早把帐篷搭起来,都架着烧烤架开始烤肉了。
周肆像是早有预料,笑眯眯问她:“竹儿,后悔了吗?”
许默停好车走过来听见这句话,好奇问她:“后悔什么?”
夏竹一口浊气出到半道给强行憋了回去,只是从那儿以后,她就再也没坐过他的车。
领驾照第一天,她翘着尾巴给许默打了通电话,得知他在t大跟导师开会,夏竹急言让他在t大门口等她,说有惊喜。
等她把车开到t大门口,许默真在那儿等她,夏竹将车停稳,降下车窗探出脑袋,眉眼弯弯地邀请他入座,趁他不注意,一脚油门踩下底直接开出几百米远,吓得许默连声让她开慢点。
她哪儿听啊,开着奔驰当着他的面儿,在东三环招摇过市地开了好几圈。
等她把车停稳,许默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命了?刚拿到驾照就嘚瑟。”
夏竹还沉浸在回忆里,许默困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想什么呢?叫你两三声都没应。”
夏竹抬眼,“什么?”
许默抿了抿嘴唇,低声提醒:“户口本带了吗?”
夏竹哦了声,掏出包里的户口本,得意道:“上次身份证丢了,我回家拿户口本去补证,用了一直搁我这呢。”
许默被她小人得志的表情逗笑,握着方向盘难得没败坏她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