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51)
不管是脑袋上的伤还是磕掉的牙齿,都需要专业的美容、修补,所以汤倩后面两个月都无法接通告,可谓损失惨重。
等汤倩进手术室,夏竹在走廊干站了一会儿,心里有些难受,找汤倩的小助理借了手机给周肆回拨了一通电话,无人接通。
夏竹无奈,找小助理借了一百块钱,打算打车回去。
刚走到医院小广场就见一辆墨黑色悍马H2打着近光灯直挺挺地开进医院,夏竹被灯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拿着小助理借的人民币挡眼睛。
车子嚣张地停在门诊楼前的空地,紧接着副驾驶钻出一个眼熟的高大身影。
夏竹还没看清脸,驾驶座下来的男人瞧见夏竹手里捏的东西,忍俊不禁地开玩笑:“汤圆儿你干嘛呢?”
“打算拿这钱开路?”
夏竹:“……”
听清是谁后,夏竹将好不容易借来的“车费”捏手里,目光在匆匆赶来的周肆、许默身上逡巡一圈,最终落回周肆那张布满戏谑的面孔,撇嘴:“三哥又逗我。”
“刚车灯刺眼,我拿来挡挡也不行啊。”
周肆抱着手臂挑眉,眼里说不出的宠溺:“行行行,您想怎么着都成。”
上下扫视一圈夏竹,看她除了外形有点狼狈,看不出明显的伤口,周肆想到今晚的状况,轻啧了声,关切问她:“有没有受伤?检查了吗?”
夏竹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渍是汤倩的,除了膝盖有些淤青,她完好无损:“没受伤,血是别人的。”
“警察局那边处理完了吗?”
周肆微抬下颔,神情散漫道:“做个笔录就完了。今儿犯事儿的全进去了,许林也在。”
“那小子磕得人畜不分,明儿等人清醒了再说。”
话到这儿,周肆困惑地扫了眼夏竹,不解道:“你今晚怎么就碰上那瘟神了?”
夏竹露出苦笑,难为情地耸肩:“谁知道。我就是去放松放松,哪儿能想到在酒吧碰到他。我那朋友不小心跟他撞上,被他强行捞进包间陪酒。人跟我一道儿去的,我总不能不管,谁知道他私下玩这么疯。三哥你是不知道,许林他简直是变态啊。聚众磕/药不说还裸/体群/趴。今天要不是……我差点把自个儿都赔进去了。”
许默站在旁边缄默不语,他没了平日的干净整洁,此刻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纽扣不知所踪,眉骨处的血迹凝固,整个人背光而站,气质看着有些颓废。
夏竹瞥到他眉骨处的伤口,轻轻嘶了声,小心翼翼问:“你的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许默还没来得及出声,周肆摆手打断两人:“你俩都去拍个片检查一下,我去车里等你们。”
“完事儿咱仨找地儿吃个饭,我饿死了。许默今儿会开到一半就跑来找你了,那群老头子指不定怎么说他。汤圆儿,待会儿你请哥俩吃个饭哈。”
夏竹意识到今晚麻烦了他们,歉意满满地敬了个礼:“哥,我待会儿请你们吃大餐!”
周肆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抬手拍了拍夏竹的脑袋,转身往那辆酷炸的悍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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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死活不肯拍个片子,只说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夏竹找医生开了药,强行拉着许默找了个空位,将碘伏、棉签、纱布一一排列在长椅,跟站军训似的。
拽紧许默的手臂,强行压着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夏竹站在许默面前,手里捏着一根刚开封棉签、碘伏瓶,翘着小拇指,蘸了蘸碘伏,弯腰小心翼翼凑到许默面前。
晚上医院走廊说不出的空荡、寂静,头顶的白炽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落在脸上衬得肤色更白,夏竹鼻尖上的红痣仿佛皑皑白雪间突然横生的一棵红梅,说不出的剔透诱人。
彼此靠得很近,能够闻到淡淡的幽香漂浮在半空。
夏竹第一次亲自上手给人包扎,手法有些生疏,害怕戳痛许默的伤口,她咬着下嘴唇,捏着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凑到许默的右眉骨。
棉签刚碰到皮肤,许默便小弧度皱了下眉。
夏竹怕戳到他眼睛,抬腿压住他的大腿,急忙阻止:“别动。”
湿热气息喷在许默额头,裸/露的膝盖落在大腿面压出痕迹,许默感觉到痛感,本能地滚了下喉结。
夏竹只顾擦伤口,完全没注意到许默的眼神变得晦涩、深沉。
擦完碘伏,夏竹慌慌张张盖好瓶盖,捡起一旁的纱布准备往许默眉骨按。
纱布还没碰到就被许默握住了手腕,夏竹登时瞪大眼,满脸懵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