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你这一家。
周凡渡哑口无言,下意识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心说:老刑警,真是不好对付。
这时,老板端着一盘刚出锅的大盘鸡走了过来,上菜的同时对贺予城说了句:“小龙虾马上就好。”
贺予城回了句:“再来瓶杏花村,我们爷俩儿要好好聊聊。”
周凡渡一怔,连忙提醒:“叔,你等会儿不开车了?”
贺予城:“呵呵,放心,叔不喝,叔以茶代酒,酒都是你的。”
周凡渡:“……”
贺予城微微瞪大了眼睛,特意用上了一副不可思议:“小周,你不会不能喝吧?我们队里刚毕业的,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一口气能吹半瓶白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凡渡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能。”
贺予城又呵呵一笑:“这才像是个爷们儿。叔年轻的时候,一顿饭喝半斤都不是问题,喝完对着靶子开枪,手都不会抖一下,百发百中。”说着,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包烟,递到了周凡渡面前,“会抽么?”
周凡渡会抽,但没有烟瘾,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抽两根;喝酒也是,会喝,但不酗酒,所以酒量并不大,但热个场没问题。
“我不抽。”周凡渡实话实说,“抽了身上有味儿,我该挨骂了。”
贺予城不死心,还在劝:“怕什么?有叔在呢,你还怕挨骂?”
周凡渡心想:有你在我才怕挨骂呢。但他也不敢得罪老刑警,只能回答:“小多不知道我会抽烟。”
“哦。”贺予城先摆出了一副理解的嘴脸,然后,话锋一转,“那你更不用怕了,她又不知道你会抽,身上有点儿烟味怎么了?你就说是我抽的,沾你身上了。”
周凡渡:“……”
他也是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不接这根烟,老刑警不会放过他。
叹了口气,周凡渡无奈地接过了贺予城递来的烟。
现在店里面也没其他的食客了,贺予城也拿起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爷俩儿半根烟还没抽完呢,老板就把小龙虾和白酒端上桌了。
贺予城打开了酒瓶,给周凡渡倒上了满满一杯,叼着烟说:“别客气,随便喝,今天不管你喝多少,都是叔请客。”
周凡渡预料到了在劫难逃,握住酒杯,长叹一口气:“谢谢叔……”
沈念星心里一直惦记着周凡渡还要去医院打吊针的事儿,所以今天收工特别早,下午不到五点就回了家。回家之前她还给周凡渡发了条微信,问他现在去没去医院,然而周凡渡却一直没有回复。给他电话他也不接。
起初,沈念星还当他正在医院挂水呢,不方便回消息,所以直接骑着车去了小区里面的敬老医院,结果压根儿就没看到周凡渡。询问当值的护士,护士也说今天根本就没见过周凡渡这个人。
真是能作死,生病了也不来医院打针!
沈念星压着脾气回了家。路过单元楼前的绿化带时,她看到了自家的折叠衣架和搭在上面的床单。
经过一天的烈日暴晒,床单已经干透了,还暖融融的。沈念星顺手就把床单和晾衣架收了。抱着东西走到家门口时,她才发现家中的防盗门是半掩着的,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清晰地从门缝中传出,期间还夹杂着做饭炒菜的油爆声,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勾人的菜香味。
沈念星眼睛一亮,惊喜又意外地拉开了房门,同时在心里想着:周卧龙确实是有点儿做饭天赋,第一次下厨就能达成爆香的成就了!
然而当她把防盗门彻底彻底打开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周凡渡像是死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趴着呢……那是谁在做饭?
沈念星赶忙冲进了屋子里,看向了厨房。
是姓贺的。
沈念星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谁让你来的?”
贺予城正站在电磁炉前炒菜,也不看她,一边铲子翻锅一边说:“那个臭小子请我来的。”
沈念星气急败坏地看向了周凡渡,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他的脸颊上又浮现出了一坨异样的潮红,和昨晚天上发高烧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沈念星心头一慌,赶紧把手中抱着的东西扔到了地上,然后冲到了床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烫,就是酒味有点儿冲……
显然,是被灌晕了。
沈念星越发恼怒,直接冲到了厨房:“贺予城!”
爆炒肥肠出锅了,贺予城一边端着锅往盘子里倒菜,一边明知故问:“怎么了?”
沈念星气得直瞪眼:“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把他灌的!人都半死不活了!他昨晚还发高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