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忽略了这通电话,继续埋头学习。
然而,谁知道,过了一分钟后,这通电话又打来了。
或许,真的是有急事?
沈念星不敢再忽视,快速走到了床边,拿起了周凡渡的手机,来到了卫生间门口,喊了声:“周凡渡,你手机响了。”
流水声停止,周凡渡回了句:“谁打来的?”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干扰听力,沈念星只得大声地对着门说:“不知道,陌生来电,第一遍我没接,但是Ta还继续打,好像是有急事。”
周凡渡:“你替我接一下吧,我正洗着头呢。”
“行吧。”沈念星走回卧室的同时,摁下了接听键,将周凡渡的手机举到了耳畔,“喂,你好。”
对方却没有回应,听筒内一片沉默。
沈念星蹙眉,又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喂,你好?”
对方还是沉默不语。沈念星无语极了,然而,就在她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一个微弱的、怯懦的女孩子的声音:“这是、周凡渡的手机号么?”
沈念星神色一怔,瞬间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许愿。
她忽然好恼火,却又不得不克制,毕竟,她现在和周凡渡一点关系都没有,没资格冲着许愿发脾气。
沈念星咬了咬牙,故作淡定地回了句:“是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却又忍不住说了句,“他去洗澡了,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先跟我说吧,我替他传达。”
许愿再度陷入了沉默。
沈念星也不催她,气定神闲地举着手机。
许久后,许愿终于又开了口:“你是、沈念星吧?”
沈念星:“嗯。”
许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在一起了是吗?”
当然没有。
但是沈念星并没有这么回答,而是玩了个话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她却没等到许愿的回答,因为许愿把电话挂断了。
沈念星不屑地嘁了一声,直接把手机扔在了周凡渡的床上。
几分钟后,周凡渡洗完澡出来了。沈念星听到了脚步声,却懒得搭理他,头都没抬一下,闷闷不乐地翻笔记。
周凡渡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和灰色运动裤,一边朝着卧室里走,一边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沈念星:“谁的电话?”
沈念星依旧没回头,爱答不理地回了句:“你的老情人。”
周凡渡的步伐和擦头的动作同时一顿:“我哪来的老情人?”
沈念星咬了咬牙,把笔拍到了桌子上,回头瞪着他:“许愿!”
周凡渡:“不可能,我早给她拉黑了。”
沈念星:“她用陌生号码打的。”
周凡渡一脸懵:“这能怪我么?”
沈念星:“你为什么不换手机号?”
周凡渡立即解释:“我这手机号用了好几年了,换掉的话特别麻烦。”
沈念星根本听不进去,并且越想越气:“你就是故意给她留可乘之机!”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了,又把上半身扭了回去,假借学习对他不理不睬……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发脾气发的特别没道理,让他换手机号更是无理取闹,但她就是讨厌许愿,就是介意许愿,介意了好多年。
周凡渡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所措地盯着她的后背看了一会儿,说了句:“我明天就去把手机号换了……算了,我现在就去买新号!”说完,就把毛巾扔到了床上,迅速出了门。
他走了之后,沈念星才回头看了一眼。
黑色的防盗门紧闭,家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沈念星叹了口气,然后抱着胳膊趴在了桌面上,心烦意乱,还有些想哭。
她喜欢周凡渡,她也知道周凡渡喜欢她;她的心里也清楚,周凡渡对许愿压根儿没有那份心思,但她就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不是在介意许愿,而是在介意自己的内心。
任何变故、任何意外、任何一些让她感到不确定的因素,都会击垮她对这段感情的信心,让她惊慌不安。
她觉得感情就是一段细长的架设在悬崖峭壁上的铁索桥,本就摇摇欲坠,却又要两个人携手同行,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就会破坏桥面的稳定性,到时候轻则摇摇晃晃、令人胆战心惊,重则索道断裂,感情分崩离析,两人一起坠入深渊。
她害怕会被摔个粉身碎骨,就像是她妈妈临终前一样,开着一辆飞车,心灰意冷地从断头桥上冲了下去。
突然间,安静的房间内再度响起了手机的震动声。
这次响起的是她的手机。
沈念星吸了口气,坐直了身体,拿起了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诧异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