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可以剥夺被画者的人皮这点，在别人看起来可能是阴人的利器，某种程度上算是攻击道具了。池饮反倒不是太在意。

人皮也是人的一部分，只要池饮想，作为赶尸匠他本身就能控制这个。

要不是之前想着来找店长，怕露出马脚引不出人，发现会所里的那些美容师都是画皮鬼后，池饮其实就可以试着动手抢夺他们身上披着的人皮的控制权了。

池饮研究过画笔，确定这是个好东西后，小唐把画笔暂时收了起来。小唐收好画笔，伸手扒拉了下店长。

大概是因为被苹果卡死了吧，总之失去意识后，店长没办法继续控制人类生气来遮掩自己的真身。这会池饮一看，就能看出来店长的非人身份。

不仅如此，店长的实力大约在什么层次，在池饮眼里，也都一清二楚了。

真动手正面杠的话，嗯，能打赢。

作为大鬼的店长是这个实力，会所里的那群小鬼，他收拾起来，只会更容易。

不过，池饮看了看桌子上那盘只少了两小块的苹果果切。

浪费是可耻的！

店长吃下苹果倒下的那一瞬间，身在会所的池饮，注意力固然留在咖啡馆这边，却也分了心神时刻留意会所里的情况。

有些鬼物控制底下的小鬼，习惯把小弟的命都捏在手里。一旦他死了，小弟们也都会跟着死。而小弟们死了，他往往却不会有问题，顶多就是受个伤。无非是轻伤重伤的差别。

店长倒下后，会所里却一如既往，并没有发生任何骚乱。

池饮还看到林姐巡查时走过的身影。

显然，店长的死亡，并没有对画皮鬼们造成影响。也许是店长没掌控小弟性命的爱好，不过比起这个，池饮认为，更有可能的是，店长根本没来得及主动弄死小弟，让它们为它陪葬。

而被动的话，吃了苹果的店长，说是死了，其实只要用海姆立克法抢救一下，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苹果块以后，一下子就又会活过来。

这种死，严格来说只是一种昏迷，一种沉睡。

并不影响性命。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那些画皮鬼们，才没受到影响。

想要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其实很容易。

彻底弄死店长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过他在炼制小唐的时候，就没把小唐往战斗方面培养。虽然这会店长没反抗能力，要杀的话，小唐是能把它杀死。但是店长身上的人皮，也会跟着毁去。

池饮想了想，果断翘班。

他正大光明地离开岗位，态度自然的别人还以为他只是去上个洗手间，或者口渴了，去旁边的店买瓶水。

也就没人拦他。

池饮飞快地赶到浓香咖啡馆，进了小唐订的那个包间。

“遗弃形骸，诸般尸躯，以气为引，皆听吾令。”

“起！”

池饮双手掐诀，其实如果店长还清醒着的话，想要和店长争他身上的人皮，他至少也得以血为引，甚至以精血为引，才能够把人皮抢过来。

不过这会么，仗着对方完全没反抗能力，池饮只要催发自己身上灵气，引动法力，就可以了。

池饮一个‘起’字，话音落毕，店长身上的人皮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人皮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从店长的衣服里，顺着领口往外挤。

这一幕其实是很诡异的，好在包间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人看见。

人皮从领口钻出来后，如流水一般地淌到了地上。

而后人皮人立而起，乍一看，就像是个薄薄的纸片人站在那似的。

人皮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池饮面前。池饮手上的法诀，又换了一种。

枉顾他人的意愿，活取人皮，无疑是非常残忍邪恶的一件事。池饮想探查一下人皮的真正主人还有没有魂魄留在世上。

爱美并不是错。

可以的话，他想超度一下对方，尽可能让对方的投胎路，能走得顺一些。

做虽然这么做了，不过池饮心里其实也清楚，原主留有魂魄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画皮鬼取了对方的人皮，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们活着。哪怕是以鬼魂的形式也不行。恐怕那些人失去皮肤后，就会被画皮鬼囫囵吞了。连人带魂。根本没化鬼的机会。

然而让池饮意外的是，他居然感应到了这副人皮主人的存在。

看方向，分明就是神奇美容会所的位置。

池饮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是会所里的那些小画皮鬼们。那些画皮鬼里，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副人皮的真正主人。

就说哪来这么多画皮鬼。

现在想想，大约都是店长的受害者。

只是被店长害死以后，他们没有怨恨店长，反而为虎作伥，变成了新的画皮鬼。过上了有事没事换个新鲜皮，欣赏不同的自己，这样‘美好’的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