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么骂都无法阻止两颗越靠越近的金丹，他踉跄着起身，抓着青鸾的骸骨哀求道：“青鸾，你帮帮我，师兄的金丹不能被融合，我还想他回来。”

可青鸾早就在万年前就陨落了，他眼前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骸骨，听不到他的哀求。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骨架，用手捂着腹部，泪水和汗水一起滑落，他忍着丹田快要裂开的疼，“师兄，我疼。

“青楮，你可真是无私奉献啊！”他后退两步，手腕用力穿破皮肉将青楮的妖丹挖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当即痛软了腿，跌倒在地。

“原来这么疼啊！”他之前并没有机会问青楮自己挖自己的妖丹是什么感觉，现在他感觉到了。

他用手栖羽扇撑着站了起来，抬手想要再折青鸾两根肋骨，至少要给青楮的金丹塑造一个可以容纳的躯壳。

空气中的荧光一点点向他汇聚，栖羽扇脱离了他的手，飘至半空，慢慢的凝成一个女子的身影。

他迟疑地喊道：“青鸾？”

“嗯，是我。”青鸾抬手，青楮的妖丹飞至她的身前。

青鸾的声音比术离上次听到的要真实很多，落在着空旷的地宫里，带着轻微的回音，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您能让我师兄回来吗？”

“我也没想到他会愿意为了你牺牲到这一步。”青鸾这缕残魂是依附于栖羽扇之上的，“你没必要太过执着于妖丹，他守护人界近万年，有功德在身。”

“什么意思？”术离站了起来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肉身是他最大的限制，现在脱离了肉身置死地而后生，等你回到神界，青鸾的传承会认可他的。”

青鸾的传承要是认可了青楮，那青鸾就将彻底消失，术离不确定这样的结果青楮能不能接受，“那你呢？”

“我？我早在万年前就给自己选好了结局。”

事关生死，术离没想到青鸾居然如此坦然。

青鸾抬头看着那属于自己的骸骨，“这骸骨其实早就不该存在了。”

神禽青鸾心事已了，巨大的骸骨架子迅速融化消散，产生的荧光光点将青楮的妖丹包裹住。

术离连忙伸手拦住青鸾，“你不能这样，青楮他想要送你回去。”

“没必要的，我很后悔当年没和青楮多说几句话，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和人会一直存在，我不可能，骸骨也不可能。”

“那你为什么没说？”

“当时那一滴魔血在侵蚀我的神性，为了及时制止，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分裂出去，但青楮接受神性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没等到他。”

“那后来呢？你能找到我，为什么不能和他说清楚？”术离无法理解，如果青楮知道自己这万年来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青鸾所期待的，会是什么反应。

“我能找到你是因为你体内那两根肋骨和神性能完美融合，我的残魂找到了能依附的人。”青鸾伸手摸了摸术离，“抱歉。”

“那我呢？”术离想到了自己，“那我算什么？”

“你？你是一个新生，你是我和青楮的希望。”

青鸾说完，就随着那在这地下宫殿里，矗立了几千年的巨大骸骨架子一起消散了。

留下术离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空中那被荧光包裹住的金丹发呆。

希望吗？

他能做些什么？

感觉到青鸾的气息消失后，魇十很惊讶，来到地宫看到青楮的金丹后，对术离说：“青鸾会护住他的，你还好吗？”

“我没事。”术离等了很久，可那颗金丹毫无动静，他最后再看了青楮的妖丹一眼，转身说：“我走了，你帮我看好他的妖丹。”

“嗯。”

回极霄宗的路上，他遇到了循着气息来找他的凛雪二人，三人就近找了座山停了下来。

“你...”净闲看术离状态不太好，问：“你去栖迟宫了？”

“嗯。”术离并不想提自己在栖迟宫经历的。

净闲也看出了术离的低落，但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没法去顾忌对方的情绪，“术离，凛雪说应龙的传承在人界。”

净闲一向随和，这还是术离第一次听到对方的语气这么急切，“什么意思？”

“就是只要找到了应龙的传承，应龙就能真正的觉醒，他就是神了。”净闲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所以当初天道把应龙留在人界，并不是因为当年的应龙是一颗毫无反抗力的蛋，而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把传承留在人界的先天神祇。

刚刚青鸾说青楮只要接受了青鸾的传承就能活过来，术离看向凛雪问：“你的传承留在哪？”

“不知道。”

术离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