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阶(93)
耿瑞从兜里抖出一串手链脚铐,走过去蹲在贺安清面前,边套边说道:
“你既然经常跟舞女混在一起,她们是怎么取悦客人的,你应该很清楚。给我们表演一段,演得好就放你回去,演不好……”
贺安清感觉脚上又沉了几分,问道:“演不好呢?”
“那就辛苦你一直到演好了为止。”耿瑞将胶带解开,贺安清背着的手总算松了下来,铐在身前,他伸手要抓蒙住眼睛的胶带,耿瑞点了点他的太阳穴,说道:
“我劝你别冲动,一旦你撕下来,这里就会被一颗9毫米的子弹贯穿,保证你死前都没什么痛苦的。”
贺安清慢慢放下了手,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不知道对方是说真的还是唬他,但能确定的一点是,在场一定有人不想让他认出来,说明是熟人。
他扶着耿瑞起身,顺势就攀上脖子,他比对方矮半头,踮起脚仰头就亲,心想不就是演么,既然你不嫌恶心,我一大男人怕什么。
“不是跟我!”耿瑞大吼一声把他推开,战战兢兢看着郑惑,顶头上司的面色已经黑得跟炭一样了。
“那跟谁?跟几个?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贺安清冷脸说道。
耿瑞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一拉,贺安清一个踉跄,被拖着一路小跑,摸黑走了十几米,拖拽的力道停止了。
铁链被递到一双宽厚的大手里,郑惑咬着后槽牙看向链子那头,那待宰却仍高傲冷漠的贺氏皇族,解恨般地用力一拽。
这力度与之前都不一样,贺安清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送了出去,头往后一仰,头发都飞了起来。脚下被堆积的铁链绊住,没迈出一两步就跪倒在地,惯性向前冲,导致他扑倒在了一个人身上。
脸感受到一层温热,他知道自己的头埋在了某人胯下。
郑惑抓起他后脑的头发向上提,贺安清满脸的血在裆部倒是蹭干净了些,带着略显狰狞的微笑说道:
“可以开始了吗?”
郑惑放手一推,他坐倒又爬起来,啐了口血水在手心,还搓了搓。他在空气中试探性地向前伸,摸到了郑惑的胸前,狠命把手上的污渍都擦在整洁的军装上。
通过手感的不同,他辨认出这人胸前戴着勋章,不止一个,还有绶带,扣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毋庸置疑是圣地的军装,级别一定不低。
他猜大概率这是樊千九了,也意味着唱诵班的行踪暴露了,那倒不如将计就计谈点正事。
于是一甩脚镣站起身,学着舞女的样子,面对面跨坐到了郑惑大腿上,某个部位就贴合在了一起。
贺安清知道自己一直亢奋着,很像是结合热来了,只不过这里是青川,不可能触发结合热,那么大概是禁欲太久,舞女又太挑逗,自己有点把持不住。
虽然他是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貌美向导,但他本质上也是个男人,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没想明白,樊千九这是要羞辱他,还是真好他这口,要是意在折辱皇族名誉,这事儿倒好办了。
他膝盖压在沙发边,臀部抬起来,五指抓住郑惑肌肉勃发的手臂,微微用力,墨绿色的军装上印出了一道道褶皱。指尖顺着一路往上,划到肩章,默数修多罗结上的三颗月轮,将帅级没跑了,他果然没猜错。
当那只不老实的手游走在脖颈的时候,郑惑的喉结动了动,贺安清用意念翻了个白眼——毕竟眼睛被胶粘上了,实际操作起来比较困难。他耐着性子柔声说道:
“将军这就见外了,我来这本就是想跟您见面的,有些琐事给耽误了。”其实就是陆宗域那货不靠谱。
郑惑一听这话,隐约有些喜悦,毕竟只靠摸了几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那必然是刻在心里没忘过。
他看着鼻青脸肿的贺安清,登时心生怜惜,拿起托盘上的湿毛巾,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血痂,只是鼻子还往下滴着血。耿瑞赶紧抽了几张纸送过来,他撕下一截搓成球给堵上了。
贺安清拉下他的手,摊开手心与他十指相扣,粘粘乎乎地说道:“我第一次来青川,不太懂规矩,要是欠了点钱这种小事,您多担待。”
二百多万不是小钱也不是小事,但贺安清这么一求,别说二百万,就是千金散尽,郑惑也二话不说帮他还了。
“我跟您有要事相谈……”
高兴不过三句话,只听贺安清这白眼狼凑到他耳边呵出热气,说道:“——九爷。”
郑惑气得面容扭曲,吓得耿瑞默默转身,背对着他俩使劲儿搓了搓脸。这娼男模样的皇族,别看细瘦秀气,胆儿比圣地任何一个人都肥。
就算是降佛都敬郑将军三分,他可好,先表演了一段不雅动作,现在又搂着我们将军叫别的男人,余参谋九泉之下要知道郑将军被这么个玩意儿蛊惑,得冲出棺材板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