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阶(62)
An的气质很超然脱俗,这跟他的歌手身份脱不开干系,他坐在满地落叶的杉树林中,便能不破坏美感地融入在画面里,这就是他的魅力。
“就像我之前说的,福音者必须像袁印光一样拥有佛像的精神体,这样圣地又能稳定200年。”An突然说道,“普元曾经出现过一个邪教组织,叫月轮会,您应该知道。”
何止是知道,之所以月轮会被判定为邪教,正是塔组织受其蛊惑才造成了“成人式惨案”。
事发之后,塔组织受到军委的打击,随后东华军借势驻扎中立地区,余党流亡各处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
月轮会为易教分支,诞生于学院,但具体成员不明,只知道他们信奉“先知”,坚称先知能指引人类前行的方向,是智慧的明灯。
与其说它是教派,不如说是一个会员制的身份。
塔组织倒台后,月轮会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寻不到踪迹。于是,不光先知是个迷,其拥护者名单也不了了之了。
民间有些传言,说月轮会的拥护者现在还藏匿于学院,隐瞒身份,伺机活动。
联想起几天前在余念身上缴获的月轮石,贺安清问道:
“福音者与月轮会有什么关系?”
“根据易教的内部资料显示,最早提出“福音者”的,正是月轮会。”An说道。
贺安清有些意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月轮会之所以怂恿塔组织制造成人式惨案,预谋杀害我父皇和袁印光,是因为所谓的‘先知’知道福音者是谁,并准备占为己有?”
“也许。”
“成人式惨案”导致两国关系破裂,互相怀疑与塔组织有染,这并非无端猜测,他问道:“那占为己有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如果说他是学院的人,说不定想抓福音者进五〇一研究所,甚至拉去实验室解剖了也有可能。”An对学院没什么好感,道,“学院都是一群疯子。”
“只要偷偷摸摸地找谁会妨碍他,没必要同时与圣地和联邦为敌。”贺安清认为这不合逻辑,道:
“除非学院窥视权力。”
但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猜测:“不,不会的,一次性颠覆两边的国家……”他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An表示这确实没有定论,又说道:“成人式惨案后,韩律对寻找福音者还没有那么迫切,但看到宋主席就任,危机感来了,开始频繁派出特工去往各地,只可惜一直到他去世都没有找到。”
“所以只要我们搞清楚月轮会先知是谁,也就能得到福音者的线索。”贺安清总觉得这事云里雾里的,道,“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年龄、样貌、普通人还是异能人,哨兵还是向导,都不清楚。军委当时审问了不少塔组织战俘,也没人能够准确描述他的样子,我甚至怀疑先知是否真的存在过。”
“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An笃定道,“毕竟韩律都确信有福音者。”
“好,就算先知是真的,还活着,怎么找到他?”贺安清想起了An的出身,问道:“你是普元人,有什么看法?”
An无奈道:“宋主席也是普元人,但普元仍然有太多我们都不了解的过去。”
当时宋陨会选择丰帆,进入联邦军委的原因,大概就是想倒逼学院吐露真相。
“韩律要真的为了维持易教,应该随便找个人即位,真的假的又有什么所谓,反正现在造假技术那么精湛。而且袁印光又这么多年都没放出过精神体,圣地人都是朝拜那尊佛像,可能早就忘了真正的降佛应该是什么样。”贺安清不懂这种执着。
An心道,你们这种未结合的异能人,一拍脑门什么都能行,从来不把情感上的羁绊考虑在内,他委婉地说道:
“可能在韩律的心中,降佛这个位置不容玷污。”
袁印光不仅仅是韩律的向导,还是韩律的信仰,他们在圣地的美谈被世人誉为最纯净的爱,无神论的联邦军人是无法理解的。
贺安清肯定不明白,他一不信教,二没有结合。
An解释其中关联,道:“去年韩律去世,宋主席准备重启情报网追踪福音者,便调出了之前那些在青川失踪的外派情报员资料,却发现大部分详细记录被人为删除。他将仅存的名单交给了陆宗域核对。经过这一年的调查,发现这些特工的外派目的都是找寻……”
“月轮会。”贺安清将信息一一串起来,道:“丰帆去世得突然,没有将最核心的情报网移交给宋陨,让军委像无头苍蝇一样走了这么多年的弯路。”
“对。所以这就是陆宗域的另一个任务,他要先去跟宋主席复命。”An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可能很快会被安排去往青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