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阶(332)
不疼,但很痒,而且越来越痒。
突然,他感到私密部位也有精神碎片爬了上来。
“唔!”他猛地睁开眼,身体前屈,单手撑地,脚下一蹬。瞬间人就蹿了出去,朝着蜡烛奔跑。
在柱子后面!混蛋!
贺安清绕着石柱跑了半圈,向前猛地一扑,抱住一个黑影滚了出去,精神碎片随之散开老远。那黑影发出沙哑的吼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两人滚出好几米,贺安清一个翻身压住那人,一腿压住胳膊,一脚踩在手腕上,骑在那哨兵腰部防止他反抗。他抬起拳头对着头部狂打,一拳接一拳,血腥味弥漫开来。那人吃了一记组合拳之后,被血水呛得咳嗽起来,头往一侧倒去,嘴里吐出了两颗碎牙。
对方是个低阶哨兵,身形没有那么强壮,但也比贺安清大了几圈。一个寸劲儿,手挣脱了钳制,一把掐住贺安清的脖子往下拽。
两人位置发生对调,那哨兵的手指抠进了细嫩的皮肉,使他无法喘息。精神碎片又满满聚拢上来,像流动的血液一样慢慢流向他的肌肤,要与他融为一体。
太痒了。
而且令人作呕。
那哨兵有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咧着嘴在他上方笑着,血混着口水滴落在他脸上,又腥又臭。精神体的气味与这如出一辙,要不是被扼住颈部,他有可能就这么吐出来。
贺安清的四肢在地上胡乱挣扎着,精神碎片犹如无数条舌头,带着黏液在他身上乱舔,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出生到现在,他从未经受过如此恶心的凌辱。
他是金枝玉叶的身体,何曾被人玷污。他急中生智看准了那哨兵的脸,从头发缝隙中找出了眼睛的位置,抬起双手抠住。发生得太突然,那人其中一只眼睛没来得及闭眼,他指尖用尽力量,只觉得一软,接着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
那人蹦得老高,捂住自己一只眼向后退了几步,坐倒在地。
贺安清扔掉眼球,助跑后一个滑铲,从背后抱住哨兵,双腿盘在腰上,胳膊紧紧勒着脖子。直到对方不再挣扎,他才停了下来。
精神碎片逐渐稀薄直至不见,恶心的感觉也缓解了很多,贺安清筋疲力尽地站了起来,看了看手,指关节全破皮了,还混着哨兵的血。
他走回立柱,拿起上面的红蜡烛回到哨兵的尸体旁边,微弱的灯光照出一个人形。他踢了一脚哨兵的头,乱发分开露出了脸。
除了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窟窿,嘴上少了几颗牙,还是能看清长相,这人长得很猥琐,与其精神颗粒一样,但不是认识的人。
如果这就是他要面临的试炼,那也太温和了。
他借助蜡烛微弱的光源,看到这人破烂的袖口上,有一个烛火样的刺绣,他撕下来端详了一会儿,总觉得在哪见过,又实在想不起来。
尸体身上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他朝着刚刚主事离开的门走去,来到了第二根立柱前,仔细一看,柱身上不正是蜡烛标志。他再抬头看,果不其然上面也有突出来的烛台,他用刺绣在柱身划过,蜡烛亮了起来,这次是两根。
这回照亮了脚下的路,他正准备前行,可刚迈了一步,就听见前方有响动,像是铁门或铁栅栏拉开的声音。
没一会儿,声音停止了,紧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别走啊,还没完呢。”这是一个又细又沙哑的人声。
贺安清瞬间后退几步,顺着两盏蜡烛往下看,一个比之前那个瘦一点的男人在立柱后方出现。
精神力告诉他,这是一个哨兵,大概率也是低阶。
贺安清有点不耐烦,这是派一堆杂兵来,想活活把他累死么?
那哨兵走出了阴影,他与之前的那个不太一样,穿得很干净,白色的西服,还打了领带,领带上绣了个显眼的图案,与上一个人袖口上一样的烛火,只不过这次有两个。
这人脚上同样是白色的皮鞋,踩扁了那只被他扔掉的眼球,慢慢走近他,说道:
“一开始就让你遇上野蛮的,吓坏了吧,我们可不都是这样的。”
“你们?”贺安清心想果然是有一队杂兵等着吧,那能不能快点儿,别逼逼了,随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男人眉毛很细,眼睛也细长上挑,薄唇,口裂巨大,鼻子又细又直,五官像是在脸上写了个“王”字。
他三七分,头发贴合头皮,上面还抹了不少油,看上去他对自己的形象颇为满意,捋了一把斜刘海,说道:
“我跟那群饥渴的哨兵不一样,我会很温柔地对你,就当是你生命最后时刻的褒奖。”
贺安清握紧了蜡烛,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体力还能撑得住,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趁对方讲话,猛跑几步上前,拿着燃烧的蜡烛直接插在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