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阶(205)
“什么意思?”郑惑抬起头。
“如果找到连环杀人案的真凶,那就能证明黄永利是无辜的。”贺安清转而又道,“只是你知道军部利用了你,准备跟他们算账吗?”
给郑惑下达命令的是韩律,贺安清说得对,难道他要去质问韩将军吗?
贺安清见他下不了决心,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又很巧合,便说道:“明天袁印光和我父皇都会来普元,一堆两国合作的项目等着启动,如果你们执意要做些不利于友好关系的事,代价会很大。”
说罢,贺安清放开了郑惑,他不知道圣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郑惑并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他准备回去告诉亲军,提高安全级别,但私心让他决定保守郑惑的秘密。
可郑惑却拉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想知道真相。”
“这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贺安清提醒道。
“但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杀了无辜的人。”郑惑下定了决心。
此刻决绝的态度,让贺安清肃然起敬,也让他对圣地和佛会的成见更深,居然如此不人道地去诱骗一个学生当杀人犯。
“黄永利既然有成人式的工作证,就说明他卷入的事件与成人式有关。”今年的成人式确实特殊且重大,容不得一点闪失,所以这事是大是小,贺安清心里也没底,“不然上报成人式组委会取消赛程?”
“不,交给我。”郑惑将工作证拿起来塞进兜里,说道,“明天韩将军来,我直接问他。”
“问韩律?是他直接下达给你的命令?”贺安清有些惊讶于他们的关系。
郑惑没有掩饰,说道:“我是被佛会抚养长大,韩将军和降佛就如同我的父母。”
这一番讲述,听在贺安清耳朵里却不是滋味,佛会养了许多能力强的小孩子,说好听了是降佛的养子,说难听点就是未来的打手,不免对郑惑产生了怜悯之心。
如果他能成长在联邦,也许肩上的担子就不会这么重了。
“那你有进展就告诉我,成人式结束前,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贺安清这两天要陪在贺航身边,而后天成人式就开始了。
郑惑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了件黑色雨衣扔给他,说道:“我送你,如果精神体暴走案的凶手还在外面,你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我一身正气,他不敢靠近我的,我不怕。”贺安清忍不住又想逗他。
郑惑自己也套上了一件黑色雨衣,说道:“是我怕。”
贺安清纳闷道:“你怕什么?你那头粉色的鲲不是更厉害?”
“说了不是粉色……”郑惑看他没动,一把将他拉起来,拿起雨衣抖开,披在了他的肩头,说道,“我怕坏人盯上你。”
他有点好笑,道:“我要是被灭口了,你不是就放心了?”
“瞎说些什么。”郑惑马上道,“你不会出意外,我会保护你。”
话还没说完,郑惑就将他雨衣的帽子拉下来扣在了脑袋上,以至于他险些没听清,问道:“诶……你说什么?”
“没什么。”郑惑往门口走。
贺安清穿着大了好几号都快拖地的雨衣跟在后面,道:“保护我的人多了,你算哪根葱?”
这不是听到了!气得郑惑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为什么一时冲动说出那么不着调的话。
到了公寓门口,外面天色已黑,狂风大作,环岛公路上已经没了人,不知道城里的嘉年华有没有受到影响。
郑惑几乎是把他夹在胳膊下一路弄到了电车站里,不然他就被吹飞了。
结果俩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小时车都没有来,雨反而更大了。
贺安清又不能叫王管家来接,不然又要问东问西的,用通讯器叫了半天计程车,也叫不到,他无奈道:“咱俩要在这等到天荒地老吗?要不然走回去吧,反正也没几站,就是这风真的有点大。”
明明说了送人家回家,现在却被困在电车站,这让海错系哨兵的面子往哪放,郑惑一狠心,想着人还能让天气拿捏吗?
贺安清只觉得周围突然亮了起来,原本车站只有头顶上一盏路灯,这光源越来越大,扩大到了十几米远。
他抬起头,只见天上飘着许多精神颗粒,一个庞大的身躯逐渐显露出形状。
先是一条脊背延长了数十米,两点就从这条线逐渐发散,组成流线型的身体;然后鳍肢也有了完整的形态,从半空中划过,截断了落下的雨点;最后尾鳍一甩,亮度增加,颜色更鲜活,背部是深浅蓝色相交,腹部是干净的白色,像入水般一个俯冲来到面前,溅了贺安清一脸水。
落汤鸡一样的贺安清抹了把脸,道:“这不是全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