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你们怕是有些害怕，另外尸臭味一般人也忍不了，所以你们就打着火把，离远一些......三金和张洞跟着我，靠近举着火把。”苏和道。

褚灵想了想后，应了声。但还是跟着他们靠近了墓地，而后左右张望了一圈。

“大人，你看什么呢？”万三金问道。

“我看这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不知道有没有鬼闲着出来溜达溜达。”褚灵说罢，一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万三金一张吓白了的脸。

“大人，离我远点儿。”万三金挥挥手。

褚灵笑着离远了些，很快杨怀山找的人也来了，全部蒙着脸，在杨怀山一声令下，开始挖开土。

褚灵抱臂在一旁看着，这幸好是土包，不然还真没法挖。

“小姐，还是没有鬼，这位鹿夫人难道不是冤死的？”翠喜小声问道。

鬼夫子偏头看她，“大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些什么了？”

褚灵点了点头，她回去之后又拿钱让张洞出去打听了一番消息，确实差不多了。

只是明日......

“我是该写状纸呢，还是该插手办案呢。”褚灵喃喃自语道。

鬼夫子摇头，“插手肯定不行。”

本身一个泗水县县令被瑞王派去常州代管就已经够显眼的了，这要再闹一出大的，到时候身份泄露会引来麻烦。

褚灵垂眸轻嗯一声，等她再想想好法子。

“坟开了！”

有人喊了一声。

苏和立刻打开自己的工具，让人撬开棺材板，“把火把靠近些，闭上眼睛，捂住口鼻。”

“是。”

褚灵遥遥望着，眸光沉沉，“要验尸了。”

就在这时，褚灵吸了吸鼻子，难受地皱着眉道：“怎么一股酒味？”

“有人来了！”白素提醒道。

褚灵立刻转身望去，只见一踉跄身影提着个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随着他越走越近，那酒味也愈加明显。

“鹿高？”褚灵迟疑地喊了声，那披头散发，一副酒鬼模样的人，不就是白日里她曾见过的鹿高嘛。

“小姐，怎么办？”翠喜吓道。

鹿高眯着眼，脚步一顿看向前面，又缓缓地移动视线，看着那旁边垒起的土包，顿时勃然大怒，赤红着眼冲了过来喊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为你儿申冤。”褚灵回道。

“我儿申冤？哈哈哈，哈哈，申冤？申什么冤！”

“也为你妻申冤。”褚灵接着道。

鹿高脚步一顿，身体踉跄了一下，拼命站住后死死望着褚灵，“你是仕明请来的人？”

褚灵淡淡回望，“你不想知道你妻是怎么死的？”

“我是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吗？”鹿高愤恨道。

褚灵微扬眉，“你虽不想知道你妻是怎么死的，但是陆仕明想知道她娘是怎么死的，他想要个真相，你不能阻止你妻之子调查真相。”

鹿高还是喝醉了，眼前有些恍惚，只模模糊糊地盯着褚灵，身形一晃差点摔倒。那赤红着的双目，终于落下泪来，声音悲怆道：“我，我亲眼看见，看见她被鹿安鸣这个畜生刺中腹部，鲜血涌出，一尸两命！”

“你妻与你儿平日若是相处不好，那你可以怀疑。但我记得陆仕明说，这是你亲手教出来的儿子，你不信你儿子吗？”褚灵问完，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想说，但明显鹿高是真的爱徐氏，超过了爱自己的儿子。

鹿高摇晃站住，“不是我不信，是我亲眼瞧见，而他也认了。”

“他不是认了，他是疯了！”褚灵拧眉，“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编排吗？”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鹿高带着哭腔喘着气，“我要给丽娘一个公道！”

“你不在乎你自己，你也不在乎徐氏吗？”褚灵厉声问道，“你只顾自己喝酒解愁，其实你自己也清楚，你儿不会杀人，你亲眼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不对，是你想要逃避，你在逃避什么？”

鹿高愤恨地冲着褚灵丢出了酒坛子，双目赤红，“我亲眼看到的真相，就是真相！”

褚灵闭了闭眼，示意小花赶紧动手。

小花立即抬手，一棍子将人敲晕了，“大人，怎么办？”

“直接绑了。”褚灵挥手道。

小花应了声，找来绳子将鹿高死死绑住，随便丢在了一边。

“大人，他怎么那么恨自己的儿子啊。”小花不明白地问道。

褚灵微微摇头，低声道：“他不是恨自己的儿子，他是在恨自己，只是这恨意他投射到了他儿子的身上罢了。”

“大人！”那边万三金高喊了一声，“苏和说结束了。”

褚灵转过身去，看见苏和冲着自己微微点头，而后命人重新盖好棺材板，重新填土后，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