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了解了一些，继续问道：“杨怀山说你母亲待鹿安鸣很好，而且和你鹿伯父也一直没有新的子嗣。”

陆仕明点头：“嗯。”

“你鹿伯父在这万州的声名如何？”褚灵问。

陆仕明想了想后说道：“正直，和善，有学识，就是很可惜科考每次都落榜，家中也无多余银钱供养，于是当起了教书先生。我就是鹿伯父开蒙的。”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陆仕明掀开帘子道：“大人，到了。”

褚灵嗯了一声，从轿子里钻出后，看着眼前气派的朱红色大门，还有门口挺立的两只石狮子，一脸诧异地回头问道：“家中没有余钱供养？”

陆仕明笑道：“我娘颇善于经营手段，而且嫁过来的时候，我祖母备了丰厚的嫁妆，有好几间铺子。”

“你祖母待你娘真好，自己儿子死了，还给儿媳找新人。”褚灵说着，跳下了马车。

陆仕明随后踩着矮凳走下，急急道：“娘撑起这个家不容易，祖母觉得娘亲太苦了，而且还那么年轻，不该守寡。”

褚灵赞叹道：“真想见见你祖母。”

陆仕明道：“那有何难，等从这儿出去，大人可随我归家，我家里厨子做的炝鱼片可是一绝，哥哥也很喜欢吃......”

陆仕明的声音越来越低，想到了他哥哥三日后就要问斩了，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褚灵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杨怀山道：“仕明，先带我们进去吧。”

陆仕明嗯了声，先一步上前敲门，待跟管家说明情况之后，向后招了招手。

褚灵和杨怀山一同走上石阶，登了门。

“管家，我是来整理我娘的遗物的，我想拿点东西回去做纪念。”陆仕明道。

“陆少爷，那您自己过去，老奴就不打扰您了。”管家说罢，背过身去难过地擦了擦眼。

陆仕明低声道：“我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褚灵叹气，可惜了。

陆仕明从小可以说就在这鹿府长大，到哪儿去都是熟门熟路，很快就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了主院的外边。

“鹿伯父自我娘去世之后，再未踏入过此地。”陆仕明难过道。

“这是你娘被杀的现场？”褚灵问。

陆仕明点了点头，“鹿伯父说他新得了一张菩萨坐前的童子画卷，想来送给娘，结果推开院门，亲眼见到我哥哥将匕首插进我娘的腹部，我娘双手还紧紧抓着匕首。”

第68章 没有鬼

陆仕明打开了门锁，将院门缓缓推开，请褚灵先一步进去。

褚灵四周望了望，然后扭头看向一处。

白素冲着她微微摇头，“没见到有鬼。”

“大人，你在看什么？”杨怀山好奇问道。

“我娘被捅伤的地方。”陆仕明指着褚灵所看的地方说道，“大人一眼就见到了，好厉害。”

褚灵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后，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书房？”褚灵回头望向陆仕明问。

陆仕明点头，“是个小书房，我娘会在这儿整理账本，鹿伯父有时候也带着我和哥哥在这儿读书。”

褚灵嗯了一声，走了过去，“你娘死后，你鹿伯父就锁了这院门，也就是说，没有人进来过，没有人打扫过，所以这血迹还在。”

“对。”陆仕明难过道，“鹿伯父看到那副场景之后，立刻将我哥扭送衙门，然后抱着我娘走了出去，院门直接落了锁，无人靠近过。”

褚灵半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血迹。

也就是说，这案发现场无人破坏过，这倒是一件好消息。

杨怀山也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血迹，惨白着一张脸，颤道：“好多血......”

褚灵嗯了一声，“确实很多血，但是这血的分布有些奇怪。”褚灵迟疑着站了起来，让陆仕明找了截短树枝来。

“你抓着这头。”褚灵吩咐杨怀山。

杨怀山立刻抓住。

褚灵将另外一头对准自己的腹部，而后望着陆仕明问，“这么近吗？”

“鹿伯父说，二人相距不过一尺，还要再近一些。”陆仕明比划道。

褚灵拧着眉，将那树枝折断一些，拉近了些距离再次望向陆仕明。

陆仕明点了点头。

褚灵猛地抓住树枝刺向自己的腹部，杨怀山吓了一大跳，赶忙伸手要拽回来，“大人，你疯了吗？”

褚灵松开了手，望着二人问：“鹿安鸣多高？”

“与我一般高。”杨怀山道。

“你娘呢？”褚灵回头问陆仕明。

陆仕明打量了一下褚灵，“比大人矮一个头。”

褚灵比划了一下杨怀山的身高，看了眼树枝刺向自己的腹部，然后将手放在了脖颈下面后，将树枝往下挪了挪，低声道：“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