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只觉脸上一阵温热，面巾已经被割开，脸上的刀痕开始渗血。

“嘶——”褚灵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脸。

“劝你回去早点找那个仵作，说不定还能保住你一条命！”褚月冷笑一声，脚尖一点，往后退去。

褚灵放下手，嘲讽一笑：“这么关心我死活啊，怎么，后面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不，没有了！”褚月冷声说罢，转身迅速离开。

褚灵擦了擦脸上的血，只觉得自己半边脸有些酥酥麻麻，但是却没有太大感觉。

“苏和的百毒丸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还能被你一刀给杀了？”褚灵也不管脸上的伤，将手里的匕首小心塞了回去，扯着伤口一笑，“苏和给我的毒也不弱，你还是想着自己怎么保命吧。”

白素仔细看着：“好像问题不大，但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行，我得再去一趟大理寺。”褚灵说着，看向跑远的褚月，眉头一皱，“她为何要来看齐王妃？”

“杀人？”白素猜测道，“她不会还要杀了齐王吧？”

鬼夫子摇头：“不会，齐王得亲自认罪，将自己污蔑前太子的事一一说出，才能最大限度洗刷太子的冤屈，才能让傅轻玉站的更稳。”

褚灵虽没有想明白原因，但还是趁着夜色，离开了齐王府，去了大理寺牢狱。

牢狱的狱头正巡视了一圈，提着个灯笼便要回去休息，结果却在拐弯处迎面撞上一人，而且那人身上还有血腥气。

“你......”狱头一惊。

“狱头，是我。”褚灵扯下面巾。

“褚大人？”狱头眼珠子都要脱出来了，“褚大人你一身夜行衣打扮，你夜袭大理寺牢狱？你想干什么？”

“我，叙旧。”褚灵睁眼说瞎话。

狱头：“......大人，你自己来，自己走吧？”

褚灵肯定点头。

狱头闭了闭眼，嘴里念叨着看不见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然后越过褚灵走了。

褚灵道了一声谢，顺着狱头走来的方向，走了进去，果然在最里面的一处牢狱中，见到了正背对着她站着的齐王。

褚灵跑了过去，趴在牢门上：“齐王爷！”

齐王一惊，缓缓回过头来，只见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褚灵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但是却满脸是血，看着相当严重。

“你来这里做什么？”齐王拧眉。

褚灵踌躇着开口：“我来告诉你一声......齐王妃去了，我给她整理了仪容。”

齐王抓着牢房的门，眼睛死死地盯着褚灵，眼底赤红一片，眼泪瞬间落下。

“王妃说，她不走。”褚灵道。

齐王惨笑一声，眼泪不住地落下，“好，好，不走好，不走好......”

“王妃告诉我，怜贵人是被圣上活活勒死的，她根本不是凶手。而且若真要有人要为皇后之死负责，那也该是圣上！”褚灵抓着牢房门，“所以，怜贵人是冤枉的。”

齐王看着她脸颊上的伤，面色戚戚然：“你脸上有伤，还冒险来大理寺见我，应该不仅为了告诉我夫人死讯的吧。”

“我想问前太子之死，是不是您......”

“是。”齐王自嘲一声，看向褚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一个宫女之子，竟敢妄想皇位？”

褚灵一顿，继而干脆开口：“你一个宫女之子，其实根本争不过，而且你娶的妻子也对你没有任何帮助，这种情况下，你如何妄想？是另外有人帮忙？”

齐王看着褚灵，却并没有回答。

鬼夫子轻叹：“他不会说的，别问了，而且估计也不是你能知道的。”

“那问问他，为何要污蔑太子，太子对他不好吗？”白素有些悲哀，太子忙忙碌碌半生，换来的都是些什么。

“王爷，你为何要陷害前太子？”褚灵想知道答案。

齐王低眸自嘲一笑，“那一晚，我亲眼见到我母亲和陶贵妃无辜身死，父皇更是对我厌恶到了极点，恨不得直接杀了我，是太子救了我。”

褚灵一怔。

齐王看着褚灵：“我很可怕吧，很可笑吧，我居然陷害了后宫里唯一对我有善意的太子，我的亲大哥！”

褚灵想问：“所以，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齐王赤红着眼，“我的两位母亲做错了什么，要被杀？为什么都是皇族了，还要分高低贵贱？”

“他帮我的每一次，他护着我的每一次，我都会想到那天晚上，因为他的母亲身死，而我的两位母亲也要陪葬？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齐王眼眶通红，“他不是在帮我，他是在往我的身上套上枷锁，他让我清晰预见自己未来的每一步，让我成为他忠心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