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皱紧了眉：“此事，不该牵扯吕大人进来的。”

“我也说了，不过吕冲叔说无妨，而且也不是吕大人要被卷进去，也不是被我们害进去，是此事非同小可，只能让他来查。”万三金说着，沉默了片刻，“大人......”

褚灵：“嗯？”

万三金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褚灵见他面色不好，便问：“与傅轻玉有关？”

“差不多，但不是担心。”万三金轻吐出一口气，“吕冲叔说，傅夫子可能要官复原职了，还有......吕大人让吕冲叔告诉我们，傅轻玉可能要被指婚了，指婚的对象是傅夫子的学生。”

“施蓝玉？”褚灵愣了下，“褚月？”

以傅夫子学生的身份，而不是褚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傅轻玉吗？

“吕冲叔说，一旦圣上指婚，那就是和前面萧世子的情况一样，准备认下他了。”万三金说着，叹了一口气，目露迷茫：“轻玉他，好像终于要站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位子上了。”

褚灵眉头一紧，忽地掀开帘子，“张洞，去孙太傅府里。”

张洞一听，缓缓停下马车，问旁边的百姓怎么走后，重新驱使着马车跑了起来。

“大人，你去孙太傅府里做什么？”万三金吓了一跳，“虽然他的那些桃李有不少都烂根了，但是本人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

褚灵摇头：“不是，是别的事，也确认一下吕冲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万三金点了点头，“确实可以确认一下，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吕冲叔说，吕大人担心傅轻玉会将我们划去他的阵营。”

“此事问题不大，装傻就行，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褚灵笑着宽慰。

万三金无奈低笑，算是认同。

-

一会儿之后，马车慢慢地在孙府门前停下，张洞去敲了孙府的大门。

褚灵和万三金随即下了马车，等孙府管家通报之后，便将他们迎了进去。

“大人。”万三金压低声音，“见到孙太傅你会不会紧张？”

褚灵诧异：“我为什么要紧张？”

“常州的孙府不是被你给搬空了吗，还有孙太傅的一些桃李，你不是连根拔起好几个了吗？”万三金提醒道。

褚灵恍然反应了过来：“是哦。”

万三金一怔，敢情他们大人完全忘了这些梁子啊。

孙府的管家将两人请到前厅，让两人等着之后，便退下了。

褚灵干脆坐下，看了眼空空的桌子，“这是茶水都不给上啊。”

万三金也坐了下来，“孙太傅还是心里有气的，所以小气。”

褚灵挑眉，不置可否。

“咳咳！”

一声沉闷地咳嗽声响起，褚灵和万三金先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见一老者抬步走了进来，才慢慢地站起来，好奇地打量过去。

孙太傅眯着眼，眼睛从万三金的脸上掠过，落在了褚灵的脸上，“你们这个时候来找我，是看准我失势，没有能耐再为我孙家讨回公道了是吗？”

褚灵诚实点头：“是的。”

孙太傅冷喝一声：“好啊！你们......”

“孙太傅。”褚灵干脆打断，“孙家的所作所为相信您清楚，而您的那些桃李所犯之事您更清楚，我相信您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所以今日过来找到您，是我清楚您不会因此就不见我，而我也冒昧地想问您一些事情。”

孙太傅似是身子有些不大爽利，瞪了一眼褚灵之后，扶着椅子要坐下来，万三金立刻上前搀扶。

“孙太傅只有一女儿和一外孙女，所以我猜想孙太傅之所以会扶持旁支，跟许多人打好关系，也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为她们做打算。”褚灵说道。

“怎么，老夫还需要你来夸？”孙太傅冷笑一声。

“我不是夸。”褚灵面露认真，“孙太傅您有私心，对您的家人也确实很好，但我一路走来，只知道有您庇护的一些桃李，简直死不足惜 。”

孙太傅眉头一皱，没有继续开口。

褚灵深吸一口气，朝着孙太傅恭敬地躬身施礼：“这次来麻烦孙太傅，不是为别的，是下官想问，傅太傅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太傅一皱眉：“世人皆道我们不合，更觉得我不配太傅之位。若不是前太子出事，傅太傅依旧是太傅，而且不论以前现在，他在学子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但我依旧不喜欢他，但不是因为太傅之争。”

“那是因为什么？”褚灵问。

孙太傅皱着眉：“他缺乏对皇族的敬畏心。”

褚灵没听明白，这叫什么问题，她也没有敬畏心。

鬼夫子轻拍了一下褚灵肩膀，解释道：“傅太傅教授太子学业，而太子更是各方面拔尖，且善良努力......这些在其他太傅的眼里，只会是欣慰，觉得将来大周要出一位明君。但是傅太傅，却缺乏敬畏心，你懂了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