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嗯了一声，收好了玉瓶。

不过这次灯会，肯定会有事发生。

等褚灵回到万府之后，没想到来了两个登门拜访的人，正是上官两兄弟。

上官两兄弟一副简单装扮，面露愁容。见到褚灵进来之后，齐齐起身施了一礼。

褚灵压手让他们坐下：“你们怎么来了？”

万三金插了一嘴：“说是来道别的。”

“啊？”褚灵看着两人，“你们要去哪儿？”

上官城忽地着急往前走了两步：“大人，你会医术对不对，那腿断了能不能治？”

“谁的腿断了？”褚灵一懵。

“我爹。”上官城眼眶通红，“我爹最近忙工部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哪知忽然摔了下来，整条腿都肿了，连大夫都说就算治好，也跛了......”

褚灵震惊问：“这么严重？我拿着银针，我跟你去一趟上官家看看。”

上官城面色一喜，上官实却往前一拦，“大人，不好治了，不治了。”

褚灵有些懵，什么叫不好治了，不治了？

上官实眼圈微红，强撑着笑意道：“今天过来，是跟大人您道别的，我们要离开京城了。”

褚灵怔了，离开京城。

“我爹摔坏了腿，已经向圣上请辞了，圣上也允了。”上官实顿了一下，“正好请辞的时候，我爹知道边境战事吃紧，于是将家财全部捐出，求了个小县的县令之位给我。”

“你不参加春闱了？”褚灵拧眉，“你这个县令，岂不是类似捐官，以后再无寸进？”

上官实点了点头：“这两天家里的人能走的都走了，我和大哥，带着爹娘和祖母五口人，准备明日一早就离开京城，所以过来跟大人道个别。”

褚灵第一反应是：这么快？

而后恍然反应过来，是因为司家之案。

世家的下场都不会好，所以与其在漩涡里挣扎，不如选择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虽然看似代价惨重，但是能全身而退也实属不易。

鬼夫子轻叹：“摔伤是有意的，且肯定摔得很重，才能让圣上松口......只是明日就要离开京城，这一路颠簸，那条腿肯定得废。”

褚灵轻叹一声，走了也是好事：“那祝你们一路顺风吧......对了，你们要去哪儿？”

“去，玉川县。”上官实道，“很偏的一个小地方。”

褚灵一诧：“去玉川啊，玉川不是有县令程典吗？”

“据说是积劳成疾过世了，加上地方也偏，所以我爹就替我决定，选了那儿。”上官实说完一愣，“大人知道玉川？”

褚灵点头，她还真知道，只是没想到徐望水的身体没撑多久，就去了。

“那地方治理的不错，百姓安居乐业，你过去之后，找找县衙里的一些记录，先学着做倒也不难。或者你还可以去找一位宋玉姐，就说是我让你去找她的，有些不懂的，你都可以问她。那儿民风淳朴，是个好去处。”褚灵道。

上官实莫名轻松了些许，施了一礼道：“多谢大人。”

褚灵轻轻摆了摆手，微笑道：“去吧，离开京城也是好事。”

上官实看着褚灵：“大人，京城虽好，但却不是久待之地。”说罢，便拉着上官城又施了一礼后，转身走了。

上官城还欲要再说，上官实却硬拉着他离开了。

送走了两人后，褚灵有些怅然地坐了下来。

万三金看她这个模样，便亲自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大人，上官家散尽家财保全一家老小，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吧。”

褚灵点头：“是对的，上官大人当机立断......只是我没想到，连春闱都不让他们参加，算是直接绝了他们以后的仕途。”

“不如此，也不会让人相信啊。”万邢从外面走了进来，“从摔腿辞官再到捐官，其实也是一步一步的试探，试探圣上是否给他们一线生机。”

“那现在看起来是给了？”万三金撑着下颌道。

万邢点头：“看起来是给了，但是往后怎样还不好说，不过眼下命是保住了，这可比其他世家有决断力。”

褚灵轻声呢喃：“我总感觉这像是一个预示，一个风雨欲来的预示......”

万三金坐直了身体：“京城真的要乱了。”

万邢看着两人的模样，轻笑一声道：“好了，别想这些了，想想十天后的祈福灯会吧。”

褚灵看向万邢：“萧世子要弄祈福灯会，岂不是会找万家？”

万邢点头，眸光微冷：“这是一定的，而且万家还不能拒绝，还得办的漂漂亮亮的，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

万三金道：“那我们也会很忙，我们得查消息，还得散播消息，还得制......香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