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庭咬着牙，闷头往前走。

褚灵急的不行，“你确定你能拖着司家一起死吗？”

“我确定。”吴庭轻声说道，“我知道玉观音里的秘密了。”

褚灵眼睛倏地瞪大：“什么秘密？”

吴庭却是不答，一直往前。

直到身后骏马的踢踏声越来越近，万三金和苏和也赶了过来之后，吴庭倏地停下了脚步。

而再往前，便是万丈悬崖。

褚灵回头看了一眼，骑马的那些人都是被迫停下，他们面色惨白的翻下马来，连走一步都困难，只能死死地盯着这边。

苏和也看了一眼，“药粉是让他们暂时无力的，没有任何伤害，效用半个时辰左右。”

褚灵愣了愣，忽然开口：“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有人算到我们会来救人，也算到我们会对司家动手？”

万三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大人，别说了，怪吓人的，感觉每走一步，人家都知道你要干什么。”

褚灵压下心中的思绪，看向吴庭。

吴庭摇头，他也不清楚，但是......“大人，小心忽然接近你的人。”

褚灵抓住吴庭的胳膊：“吴庭，跟我们走，吕大人会重启八年前的案子，我们所有人都会努力还吴家一个真相，任何事情不是只有死一条路可走的。”

“但我只有这条路了。”吴庭说着，忽然咧开嘴笑了，鲜血从唇角溢出，像是一条血线，顺着嘴角滴落在衣服上，和褚灵的手上。

褚灵吓了一跳，在吴庭要倒下的时候，下意识接住了他。

万三金和苏和立刻帮忙，将人扶住。

吴庭还是缓缓沉了下去，双眼开始涣散。

褚灵立刻搭脉，双眼一沉：“中毒了......毒入肺腑，没得救了。”

万三金有些不可置信：“所以，所以从越狱的那一刻，他就中毒了？”

褚灵胸口堵着一口气，死死抓住吴庭胳膊的手背，青筋暴起。

“那人帮你越狱，帮你来到这里，帮你吸引司家的视线，等你走到这儿，司家人也追到这儿之后，你便直接赴死。而且若不是我们拦了你一会儿，你很快就会走到悬崖边上，摔的尸骨无存！”

“等你死后，你生前所关的牢房里，是不是就已经写了司家的罪状，就是玉观音里有的东西？”

吴庭扯着僵硬的嘴角，露出一抹凄惨的苦笑来：“大人，是我害死了吴家，这是我唯一报仇的机会。”

“不是！”褚灵咬牙，眼眶通红，“这是那人的设计，吴家司家两家全都得死。”

“我，我知道......可是大人，我应该要为吴家赎罪。”吴庭说着，又呕出一大口血来，衣襟全部染成了红色。

褚灵看着他，生气问：“你就确定司家一定会因为此事被杀吗？”

吴庭苍白着脸，微点了下头。

褚灵愣住了，花魁案轩辕家一点事都没有，因为圣上轻飘飘的放下了，但是司家做的事，却会让圣上一定抹杀司家吗？

玉观音里，到底是什么？

“咳咳，咳咳咳......”吴庭忽然咳嗽个不停，面色青紫，又吐出不少血来，“......大，大人，把，把我扔下去。”

褚灵睁大了眼睛，拼命地摇着头。

她做不了！

吴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大......大人，求，求你......”

万三金眼圈一红：“那人非要让你去死吗？”

吴庭反抓住褚灵的手，祈求地目光看着她：“大人，求，求你......司家所做......之事......一定要......付出......代价，他们......杀了太多人了......”

“我......我本就要，要去死......大人，求，求......求你......”

褚灵哽咽着，拼命地咬紧了牙关：“我，我和吕大人会想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苏和轻拍了一下褚灵：“掉下悬崖，死在野外，也好过被司家挫骨扬灰。毕竟现在的我们，根本无法保证他的全尸。”

褚灵死死地咬着唇，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能就是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吴庭忽然一声大喘气，眼睛倏地瞪大，紧接着瞳孔涣散，目光呆滞，最后一丝声音从胸腔了溢出：

“我......要是......早些遇到......大人......就好了......”

吴庭声息渐消，眼睛还是瞪大的模样。

万三金伸手，轻轻地将吴庭的眼睛阖上。

“多谢。”

一道轻轻的声音传出，褚灵扭头望去。

鬼吴庭震惊地看着褚灵，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褚灵却是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吴婳。

吴婳缓缓向前，声音有些委屈，“哥哥，我死的好惨，你知道吗？”

吴庭痛苦地锤着自己的胸腔，“我，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