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万三金看了看褚灵，又看了看狱头，而后转头看向苏和。

苏和直接伸手，将万三金的脸推到了一边。

褚灵随手擦了一下额间的汗，望着黑衣蒙面人道：“狱头，把你的蒙面拿下来吧，你那双眼真的太好认了。”

狱头将面巾拿下，看着褚灵。

褚灵有些奇怪，怎么这吴庭长大了之后，眼睛变得这般吓人了，不如吴婳的灵动。

但吴婳却是第一时间喊出了声：“是，哥哥......但是哥哥怎么变化这么大？”

“能不大吗，死里逃生，苟且活着。”白素说道。

万三金有些震惊：“狱头，你跟司家有仇啊？你孤身一人去杀司元起？不要命了？”

“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帮手。”褚灵说罢，看向狱头：“那个帮手是不是帮你先存疑，而你也应该觉察出不对劲了吧。”

狱头沉默了一瞬，哑着嗓子开口：“有一些。”

褚灵拧眉：“什么有一些，他分明想让你们两个自相残杀，我说你们到底得罪了谁？”

狱头不说话了。

褚灵想了想，干脆挑明了说：“我们最近在查一桩案子，是吕大人让我们查的，查的是八年前吴家吴庭的盗窃一案，而这个案子就牵扯了司家，所以我们今日才会过来找线索，但是没想到碰到了你。”

狱头微拧着眉：“你们来查？”

“当然是我们来查，我们还查到不少东西了，例如当年吴家在城外被伏击，凶手可能是一帮乞丐。”褚灵道。

狱头皱眉：“褚大人，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说乞丐杀人是吗？”

褚灵笑了：“狱头这话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胡说，而不是查证之后的结果？”

狱头张了张嘴，直接扭过头去。

褚灵看他身上还有伤，微一皱眉，直接说了：“我们找到了当年吴家人的尸检书，通过尸检书看出来虽然他们使用的兵器相同，但造成伤口的深浅不一，所以怀疑有男有女，甚至有老有少......而这样一个群体一起行动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乞丐。”

“所以我们认为有人一直在收编乞丐，作为自己隐藏的一股势力，毕竟他们可以突然聚集，也可以混迹人群，所以根本查不到。”

狱头瞳孔一缩，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万三金则是奇怪地望着褚灵：“大人，你跟狱头说这些干什么？”

苏和扶额：“大人既然挑明了说，就是怀疑狱头就是吴家人，不然谁会冒险去杀司元起？司元起毕竟是前禁卫军副统领，司家还是世家，要不是无牵无挂，谁会动手？”

万三金恍然大悟，看向狱头：“那狱头，你是吴家的......嗯，吴庭的叔叔？”

狱头轻轻摇头。

万三金还欲再猜，狱头轻声开口。

“我是吴庭。”

“哦，你是吴......你是吴庭！”万三金震惊地一下子跳了起来，直接砸到了马车顶。

苏和赶忙将人拽了下来坐着。

“你没死吗？那吕大人说你死了，而且你还在大理寺做狱头。”万三金摸着突突疼的头顶，“吕大人跟你一伙儿的？”

吴庭摇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当年家里......家里找了妹妹替死，甚至花钱贿赂，将尸检书里的性别，身高都换了。妹妹死后，爹娘便带着一家人收拾行礼，离开了京城。”

既然都说开了，吴庭便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而之所以吴庭这么信任他们，一个是吕施吕大人的关系，一个是褚灵的缘故。

吕大人当年真的有在努力查证真相，但是却无奈中断。

而褚灵，她既然被吕大人要求重新来查，且查到了司元起的头上，那也是可以信的。

褚灵也在察觉到吴庭的信任之后，开始问一些问题：“当年你妹妹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陌生人？”

“你拿玉观音的事情就是导致吴家走向败落的原因，既如此，你现在是否还能记得清楚的记忆？”

“吴家有没有仇家？”

“送请帖的那个人，有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

“帮你的那个人是谁？当年吴家被伏击，救你的又是谁？”

吴庭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解答：“妹妹和姨娘经常待在偏院，不常出来，没听说过她遇见了什么人。如果真的遇到，那应该只有外人拜访吴家的时候才有可能。”

“吴家当时除了几个交好的，平常没什么人登门，只有我十六岁那年，因为考上秀才，所以家里来了不少人。除了相熟的，便是各家年龄差不多大的学子，也有比我小的。”

“吴家应该是没有仇家的，毕竟已经败落了，能给谁造成威胁呢。至于司家那日送请帖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爹说过分年轻了，本来还不信呢，只是试着登门罢了。”